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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小人物之十三

    杜陵地方,有我這麼個布衣,年紀越大,反而越發不合時宜。

    對自己的要求,多麼愚蠢可笑,私自下了決心,要向稷契看齊。

    這種想法竟然不合實際,落得個到處碰壁,頭都白了,卻甘願辛辛苦苦,不肯休息。

    有一天蓋上棺材,這事便無法再提,只要還沒有嚥氣,志向就不能轉移。

    一年到頭,都為老百姓發愁、嘆息,想到他們的苦難,心裡像火燒似的焦急。

    儘管惹得同輩的先生們冷嘲熱諷,卻更加激昂無比,引吭高歌,毫不洩氣。

    我何嘗沒有隱居的打算,在江海之間打發日子,豈不清高?

    只是碰上個像堯舜那樣賢明的皇帝,不忍心輕易地丟下他,自己去逍遙。

    如今的朝廷上,有的是棟樑之材,要建造大廈,難道還缺少我這塊料?

    可是連葵藿的葉子都朝著太陽,我這忠誠的天性,又怎能輕易改掉!

    回頭一想,那些螞蟻般的小人,只為謀求舒適的小窩,整天鑽營。

    我為什麼要羨慕百丈長鯨,常想在大海里縱橫馳騁?

    偏偏不肯去巴結權貴,因此便耽誤了自己的營生。

    我雖然到現在還窮困潦倒,可怎忍心埋沒在灰塵之中?

    沒有像許由、巢父那樣飄然世外,實在慚愧,雖然慚愧,卻不願改變我的操行。

    還有什麼辦法呢?只好喝幾杯酒排遣煩悶,作幾首詩放聲高唱,破除憂憤。

    一年快完了,各種草木都已經凋零,狂風怒吼,像要把高山掃平。

    黑雲像山一樣壓下來,大街上一片陰森,我這個孤零零的客子,半夜裡離開京城。

    撲落滿身寒霜,斷了衣帶,想結上它,指頭兒卻凍成僵硬。

    天矇矇亮的時候,我走到驪山腳下,驪山高處,那裡有皇帝的御榻。

    大霧迷漫,塞滿寒冷的天空,我攀登結冰鋪霜的山路,二步一滑。

    華清宮真好像王母的瑤池仙境,溫泉裡暖氣蒸騰,羽林軍密密麻麻。

    樂聲大作,響徹遼闊的天宇,皇帝和大臣縱情娛樂,享不盡貴富榮華。

    賜浴溫泉的,都是些高冠長纓的貴人,參加宴會的,更不會有布衣麻鞋的百姓。

    達官顯宦,都分到大量的綢帛,那些綢帛啊,都出自貧寒婦女的艱苦勞動。

    她們的丈夫和公公,被鞭打繩捆,一匹匹勒索,一車車運進京城。

    皇帝把綢帛分賞群臣,這個一筐,那個幾籠,實指望他們感恩圖報,救國活民;

    臣子們如果忽略了皇帝的這番好意,那當皇帝的,豈不等於把財物白扔!

    朝廷裡擠滿了“濟濟英才”,稍有良心的,真應該怵目驚心!

    更何況皇宮內的金盤寶器,聽說都轉移到國舅家的廳堂。

    神仙似的美人在堂上舞蹈,輕煙般的羅衣遮不住玉體的芳香。

    供客人保暖的,是貂鼠皮襖,朱弦、玉管,正演奏美妙的樂章;

    勸客人品嚐的,是駝蹄羹湯,香橙、金橘,都來自遙遠的南方。

    那朱門裡啊,富人家的酒肉飄散出誘人的香氣,這大路上啊,凍餓死的窮人有誰去埋葬!

    相隔才幾步,就是苦樂不同的兩種世界,人間的不平事,使我悲憤填胸,不能再講!

    我折向北去的道路,趕到涇、渭河邊,涇、渭合流處的渡口,又改了路線。

    河水衝激著巨大的冰塊,波翻浪湧,放眼遠望,像起伏的山嶺,高接西天。

    我疑心這是崆峒山從水上飄來,怕要把天柱碰斷!

    河上的橋樑幸好還沒有沖毀,橋柱子卻吱吱呀呀,搖晃震動。

    河面這麼寬,誰能飛越!旅客們只好牽挽過橋,顧不得危險。

    老婆和孩子寄居在奉先,無依無傍,漫天風雪,把一家人隔在兩個地方。

    受凍捱餓的窮生活,我怎能長久不管?這一次去探望,就為了有難同當。

    一進門就聽見哭聲酸楚,我那小兒子,已活活餓死!

    我怎能壓抑住滿腔悲痛,鄰居們也嗚嗚咽咽,淚流不止!

    說不出內心裡多麼慚愧,做父親的人,竟然沒本事養活孩子!

    誰能料到:今年的秋收還算不錯,窮苦人家,卻仍然弄不到飯吃!

    我好歹是個官兒,享有特權:既不服兵役,又沒有交租納稅的負擔。

    還免不了這樣悲慘的遭遇,那平民百姓的日子啊,就更加辛酸。

    想想失去土地的農民,已經是傾家蕩產,又想想遠守邊防計程車兵,還不是缺吃少穿。

    憂民憂國的情緒啊,千重萬疊,高過終南,浩茫無際,又怎能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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