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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術品手繪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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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緣來禪易
老鐵們:拜讀了瘂弦的詩《土地祠》 ,讓我浸沉於它的寧靜而久遠; 彷彿一曲寧馨的Teana,沉醉於它其極優美自然之境界!有空確可以拜讀,那將是一種藝術享受!
(一)。瘂弦的詩還有極強的自然性
瘂弦的詩還有極強的自然性,他的一些詩作,彷彿一曲曲寧馨的Teana,令倦於而又不得不奮力翱遊於世俗名利激遊的我輩,情不自禁地躲入這詩的桃花源,浸沉於優美自然的境界,久久不忍離去。雖然他的詩寫於三、四十年前,但在生存競爭日益加劇的今天,讀之,倍湧珍惜之情,詩的藝術魅力絲毫未減。
(二)。《土地祠》更具藝術特點
(1)。 我認為《土地祠》是其中最為優秀的一首。“土地祠”(我的家鄉叫“土地廟”)大概是除了人類的住宅之外,數量最多、最為常見的一種建築物了。在鄉村的大小路邊,隨處可見低矮簡陋的土地廟。這首詩歸於《戰時》這一輯,但僅“酒葫蘆在草叢裡吟哦”一句似有戰亂的意味,從“他這樣已經苦笑了幾百年了”一句,可見並非指某一特定的戰時,更多是一種自然的變遷。但無可否認,“戰時”這一時間概念經常在瘂弦的詩中出現,因為詩人最為珍貴的青少年時期,他走向社會的腳步是一步步踏著戰亂的煙塵,戰爭已經為他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生命訊號,成為一個恆定的傷痕,在靈感湧動的時候也隨之湧動。但我們在解讀他的作品時,卻不必過於去坐實那一時間概念。而且,詩無達詁,品詩人的理解,或許會得出與詩人的初衷完全不同的結果。這也是藝術欣賞中難以避免的。
(2)。《土地祠》一詩,營造了渾然一體的自然氛圍。“遠遠的/荒涼的小水湄/北斗星伸著杓子汲水//獻給夜/釀造黑葡萄酒//夜/托起蝙蝠的翅/馱贈給土地公”“小水湄”、“北斗星”與“土地祠”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但經詩人這麼一串連,夜就成為一個渾然的整體了,而且有色有香有味,給人以可見可觸可親之感。這是由遼闊廣袤漸而具體的轉捩。“在小小的香爐碗裡/低低的陶瓷瓶裡/酒們譁噪著/待人來飲”北斗星是不可能有什麼動作的,但因其形狀像一把杓子,而星星照耀的天空湛藍如水,於是便有了北斗星伸著杓子汲水的想象。汲水乾什麼呢?原來是供給夜釀造黑葡萄酒的。在詩裡,夜成了釀酒師,以及釀造黑葡萄酒等想象,與夜景十分貼切,而且饒具情趣,寫盡了夜的芬芳。酒裝在碗裡或瓶裡本是靜止不動的,但詩人偏偏要說它們在譁噪,反襯出這裡極度的靜寂。“而土蜂群只幽怨著/(他們的家太窄了)/在土地公的耳朵裡//小松鼠也只愛偷吃/一些陳年的蠟燭//酒葫蘆在草叢裡吟哦/他是詩人/但不嗜酒”土地公是那麼的寂寞,只有土蜂們 陪著他;土蜂們滿懷幽怨,因為他們只能借土地公的耳朵棲宿。已經許久沒人上供了,小松鼠也只能偷吃陳年的蠟燭,酒葫蘆被拋在草叢裡無人過問,詩歌失去了靈魂,“酒們譁噪著”,渴望有人來飲。
在這樣亙古的寂寞中,“土地公默然苦笑/(他這樣已經苦笑了幾百年了/自從那些日子/他的鬍髭從未沾過酒/自從土地婆婆/死於風/死於雨/死於刈草童玩皮的鐮刀”將泥塑木雕的土地神賦予人類的情感。史載,晉文公重耳流亡時,向老百姓乞食,老百姓自己都沒有食物,便戲弄似地塞給他一塊泥巴。重耳轉怒為喜,叩拜感謝上蒼——因為土地是生命的載體,是生命得以延續的根本啊,在統治者眼裡,又是統治權力的象徵!所以土地歷來在人們眼中就是十分神聖的,因此老百姓專門想象了土地神,併為之立祠輩輩代代祭祠之。在詩人眼裡,土地神並不是泥雕木塑、冷漠無情的偶像,而是同樣有著人氣,有著與人類相同的思想感。土地神還分為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他們相親相愛,因為土地婆婆的去世,土地公公倍感孤獨,就那麼一直默然苦笑。
(3)。這首詩為我們描繪了這樣一幅情景:野曠天低、星垂原野,一座破敗的土地祠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瓷酒瓶歪倒著,香爐碗早已因沒有人來上香因而積上了一些燭渣灰塵;土蜂群棲息在土地公公的耳朵裡,嗡嗡嗡地鬧個不停;蝙蝠們在夜裡飛來飛去,沒有誰來打攪它們;小松鼠睜著十分警醒的小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悄悄地偷食以往殘剩的燭渣;由於戰亂,再也沒有人來上香,甚至連刈草童的鐮刀也是遙遠的往事了;荒草萋萋,酒壺歪倒在草叢裡;夜晚的嵐氣悄悄地瀰漫,草尖上滴下粒粒晶瑩的露珠,那是大自然的醇醪,可是卻沒有誰來飲取,雖然不免讓人感到悽清,但卻給人以悠然深厚、葳蕤蓬勃的原始生命力的感覺,使人體味到生命存在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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瘂弦認為詩分三個層界。第一個是小我層界,寫的是最自我的感受,這個時候詩人還很年輕;第二個層界是大我,表達的是間接的感受,很具現實性,具有群體廣博的精神,這個時候詩人差不多人到中年了,像杜甫的詩,即是抒大我之情;第三個是無我層界,即把我排除出去,超越人的現實,表現在創作上是一種哲學的態度。這個時候詩人已到晚年,進入玄學、禪宗的境界了。小我是美學的境界,大我是文化的境界,無我是哲學的或者說是玄學的、宗教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