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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考古軍中馬前卒

    作為五胡十六國之一的後趙的建立者,石勒堪稱一代雄傑,但他本人究竟受到多少漢文化影響,其實是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

    歷史上所謂的五胡,分別為匈奴、鮮卑、羯、氐、羌。這些少數民族在西晉末年先後起兵,入主中原。它們不僅滅掉了西晉,還各自建立了很多割據政權。

    不過在這一時期,中原文明和這些周圍少數民族的對抗,與西漢時期漢匈之間的對抗相比,已經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早在西漢時,隨著漢帝國的不斷擴張,周邊的民族或政權也不斷被納入到大的漢文化體系當中,所謂的“漢化”在不斷推進。有不少毗鄰漢朝的少數民族歸附漢朝,這種行為在當時被稱為“歸義”。

    下面的這枚銅印,1953年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沙雅於什格提出土。印紐是一頭臥羊的形象,在它的印面上有陰刻篆文“漢歸義羌長”5字,表明這是漢政府發給羌族首領的官印。從出土地點判斷,此印當是漢政府頒發給西域南山某羌族首領的。

    再比方說,在西漢晚期及東漢初期,匈奴先後兩次發生大的分裂。南匈奴選擇依附漢朝,有相當一部分南匈奴人被遷徙入塞,與漢人雜居。

    雜居、通婚,勢必帶來文化上的交融。逐漸地,這些入塞的少數民族接受了漢民族的生產方式,由原來的遊牧變為農耕定居,文化上也逐漸吸收漢文化的很多東西。

    1979年,青海省大通縣上孫家寨發掘了一座漢代墓葬,這座墓的墓葬形制、隨葬品特徵與當地的漢墓並無太大區別,但是在墓中卻發現了一枚青銅印,印文為“漢匈奴歸義親漢長”,說明這是東漢中央政府賜給匈奴族首領的官印。

    這就很有意思了,一個歸附漢朝的匈奴首領,在處理身後事時,竟然採用了漢人的墓葬形式。反過來,若非這枚印章,考古學家都不敢將這座墓的墓主人判定為匈奴人。

    由此我們知道,西晉時期的“五胡”並非簡單的“茹毛飲血”之輩,而是與漢文化接觸已久,並且自身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漢化”了的群體。

    “五胡”君主的漢文化修養,清代學者趙翼曾專門總結過。

    在《廿二史札記》中,趙翼專門寫了一條“晉載記諸僭偽之君,雖非華人,亦多有文學”,節錄如下:

    劉淵少好學,習毛詩、京氏易、馬氏尚書,尤好左氏春秋,孫、吳兵法。史、漢、諸子,無不綜覽。……其子劉和亦好學,習毛詩、左氏春秋、鄭氏易。和弟,師事孫炎,沈精積思,不捨晝夜。嘗讀漢書,至蕭何、鄧禹傳,未嘗不反覆詠之。劉聰幼而聰悟,博士朱紀大奇之,年十四,究通經史,兼綜百家之言。工草隸,善屬文,著述懷詩百餘篇,賦頌五十餘篇。劉曜讀書,志於廣覽,不精思章句,亦善屬文,工草隸。小時避難,從崔嶽質通疑滯。既卽位,立太學於長樂宮,立小學於未央宮,簡民間俊秀千五百人,選朝廷宿儒教之。慕容皝尚經學,善天文。卽位後,立東庠於舊宮,賜大臣子弟為官學生,親自臨考。……苻堅八歲,向其祖洪請師就學,洪曰:“汝氐人,乃求學耶。”及長,博學多才藝。既卽位,一月三臨太學,謂躬自奬勵,庶周、孔之微言不墜,諸非正道者悉屏之。自永嘉之亂,庠序無聞,至是學校漸興……

    這些人物大多赫赫有名,在“亂華”之事中“大有作為”,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們居然擁有較高的漢文化修養,不僅自身讀書,還致力於恢復教育。

    當然,也有學者提出不同看法,認為這是史書中的溢美之詞。

    不過即便如此,也說明這些胡人首領希望將自己的政權納入到漢文化體系之中。

    不過,趙翼卻單單沒有提到石勒。

    趙翼總結的這些僭偽之君中,剛好沒有石勒,這是為何?

    石勒為羯族人,出身貧寒,曾經被晉人當做奴隸販賣,受到很多虐待。

    因此石勒跟其他胡人首領在接受教育方面就有了天壤之別,他年輕時根本沒有讀書的條件,所以漢文化水平不會很高。

    (十六國鎧馬俑)

    後來,石勒的勢力壯大,也開始注重文化教育。他不僅虛心求取漢族賢才、興修學校,還親自去學校考核學生。另外,面對當時的民族矛盾,他制定法律,禁制胡人欺侮漢人。

    從這些角度看,他又受到了漢文化的深刻影響。

    當然這一切的大前提,都是自漢代以來,少數民族不斷和漢族接觸並雜居的客觀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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