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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風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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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黑句本
咸豐十一年七月下旬,曾國藩接到清廷兵部諮文——“咸豐皇帝已於七月十六日晏駕熱河行宮,皇長子載淳即位為新主。大行皇帝臨終前託孤於八位顧命大臣,他們是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六額駙景壽、協辦大學士戶部尚書肅順、軍機大臣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奉上諭,各省將軍、督、撫、都統概遵成例,不要來熱河叩謁梓棺。”
剛被實授兩江總督一年左右(咸豐剛消除對他的猜忌),咸豐就死了,對曾國藩而言,這是個十足的壞訊息。
怎麼個壞法呢?
此時的曾國藩已是官場老手,他能嗅出動盪朝局下隱藏的種種危機,有些危機一旦爆發,對他在官場的走勢可能極為不利。
咸豐留下的顧命大臣名義上是八位,實際上一切實權都握在排位第四的肅順手裡。
看待肅順,曾國藩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他對肅順充滿了敬佩、感激之情,若沒有肅順的大力舉薦,他很難坐上兩江總督的大位;但另一方面,曾國藩又不看好肅順的專權跋扈,十分擔心肅順會因剛愎自用、不得人心而垮臺,從而連累到自己。
在當時,曾國藩的擔憂是有道理的,表面上看,新主年幼,肅順很容易掌控朝局,但因為小皇帝身邊有兩個不容忽視的人,朝局最終將走向何處,很難一眼看清。
這兩個不容忽視的人,一個是在是皇親權貴中很有號召力且具有治國大才的恭親王奕訢,另一個就是當時的懿貴妃,後來的慈禧。
對恭親王奕訢,曾國藩是有所瞭解的,但對懿貴妃,曾國藩卻不甚瞭解。
曾國藩在京城做官時,懿貴妃葉赫那拉氏尚只是一個名位不高的貴人,莫說外臣,就是宮中也不會把她當成重要人物看待。之後曾國藩便回鄉辦團練,與太平天國廝殺,與咸豐周旋了,對隱沒深宮的這個女人更無從瞭解。
但基於對政治的敏感,加之湘系漢臣已經結成了一個整體,不乏探知宮中內幕的渠道,因此懿貴妃就在這個時候浮出了水面,引起了曾國藩等人的重視。
初識懿貴妃,曾國藩等人有這樣的評價:這個女人不僅絕頂機警,而且貪權異常,身上有武則天的影子。
曾國藩等人評價的依據來自於一個深宮內幕,咸豐去世前一年,由熱河發回的奏摺硃批,均是由懿貴妃代批的。
如此貪權,這個女人豈能任由肅順等人來擺佈?
隨後發生的辛酉政變印證了曾國藩等人的預感,這個女人聯合慈安、恭親王以極其迅捷、極其高明的手段,一舉擊碎了所謂的顧命八大臣,成功上位。
兩宮垂簾,恭親王議政,朝局剛走向這裡的時候,曾國藩等人的內心十分忐忑不安。他們擔心一個問題,名義上他們這批漢臣都是肅順提拔起來的,如果慈禧政變後要搞清算,他們極有可能被認定為肅黨成員,遭到株連。
但慈禧隨後的做法,讓曾國藩等人刮目相看。
辛酉政變成功後,慈禧只殺了三個人,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賜自盡,肅順斬首,其他肅黨成員,慈禧只用發配、充軍、革職的方式處置了十六個人。至於曾國藩這一批肅順提拔起來的漢臣,一概既往不咎,繼續重用。
一場政變,只殺三個,處理十六個,毫無株連,古今中外這都是極為罕見的。
正因為如此,再看慈禧,曾國藩就有些敬畏了,覺得這個女人不僅不簡單,而且很有些“英明帝王”的風範、權術。
而這也是曾國藩攻滅太平天國後,主動自裁湘軍,一心自保的重要因素,慈禧不好忽悠,也不容忽悠,同時帝王的一切忌諱,她都有。
有意思的是曾國藩離京十七年後,重回京城,第一次見到慈禧的時候,他對這個女人又有了新的評價。
君臣間進行了一場著名而簡短的對話,對話結束,曾國藩對這個一直敬畏的皇太后十分失望。他說,慈禧只關心三件事:江南撤勇、湘軍將領的安置以及直隸練兵,而對他認為十分重要的長久大計,例如江南的吏治鹽政、百姓生活、人才保舉以及捻亂平定後皖、豫、魯省的休養生息、機器局的建設、如何抵禦洋人等等,幾乎無一句涉及。
曾國藩感慨自問,太后雖未問及鬼神,但也不問及蒼生。國家掌握在這樣的太后、皇上手中,能指望它四海安夷、國運隆盛嗎?
最終,曾國藩暗自搖了搖頭。
可以說,曾國藩對慈禧三個階段的三種評價,鮮明地影射出了慈禧在晚清歷史中劃出的軌跡,典型的自私貪權者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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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剛出道時受咸豐皇帝和當時權臣肅順的賞識,團練辦的不錯,但他恪守中庸之道,君子群而不黨,為官做人都比較謹慎,和肅順沒有私人交往,對慈禧很客氣,誰主政就聽誰的,故慈禧掌權後一方面需要曾國藩的湘軍對抗太平軍,另一方面也是沒有發現曾國藩是肅順一黨的證據,繼續倚重曾國藩和湘軍。曾本人深受忠君愛國思想薰陶,再加上湘軍暮氣已生,朝廷早早戒備,在剿滅長毛後,為避免朝廷猜忌主動裁撤湘軍,專注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