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石榴

插楊插柳插月季，扦插石榴古來稀。

紅白驕枝緊相抱，天長地久好夫妻。

一年竄得人誇讚，三載結果心歡喜。

孟夏芳蕊燃綠樹，中秋明月照弓枝。

我家的石榴樹

我家的院子裡有一棵石榴樹，可能是幼樹的緣故，花期比別人家的晚而且長。前幾天開始有花蕾，這兩天開始開花，花蕾陸續增多。別人家的一株石榴一般都是開紅花兒，少有開白花兒的，我的這棵石榴既開紅花兒，又開白花兒。

栽石榴樹往往都是前一年的春夏，在石榴樹下壓枝條，讓它生根，待到來年春天分離母樹移栽。我先前沒有栽石榴樹的打算，2016年春節忽然冒出栽石榴樹的念頭，就讓親戚捎來一根兒白石榴條。前些年我扦插過楊橛、月季，石榴行不行？我竟異想天開，一根兒枝條是插，兩根兒枝條也是插，這根兒不活有那根兒。就這樣，我就去別人家的石榴樹上剪下一根長一米光景的紅石榴枝條。我把兩根石榴枝條各自繞了一個小圈埋在一個小坑裡，然後又把地上的部分擰在一起，澆上兩桶水，它們就奇蹟般地成活了。一年中她們生髮了幾個枝條，竄了近一米高。你看，這個合二為一的生命有多麼頑強的生命力！

第二年開了幾朵花，卻沒有成果。

去年陸陸續續開了三四十朵花，都是紅的，結成了十多個紅石榴，其中有三對"並蒂石榴"，一個個從舌尖甜到心窩兒。

郭沫若說“石榴有梅樹的枝幹，有楊柳的葉片，奇崛而不枯瘠，清新而不柔媚，這風度實兼備了梅柳之長，而捨去了梅柳之短。” 這話恰如其分地描繪了石榴樹的形態和神韻。今天正是5.21日，夏季的第二節氣小滿，石榴樹上花蕾、花兒漸多，紅的多白的少。看著滿樹綠綠紅紅白白的詩意，我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你看那細弱的枝條上，早幾天的花瓣已經飄落，儼然是誰用紅瑪瑙琢成的花瓶兒，晚兩天的彷彿花瓶兒裡插花兒，再遲兩天的還是大大小小的花骨朵兒，越小越是紅裡透著綠。白花兒的呢？白花兒的說是白花兒，其實花瓣兒是白中泛著青綠，它的花萼是近似於橄欖色的鐘或是橄欖色花瓶兒。單骨朵、單花瓶兒自不必說，兩個三個四個甚至五個並蒂骨朵兒、花瓶兒的，花期並不一致，往往是早的花落了，旁邊有冒出一兩個花蕾來。這樣一來，我估計石榴花兒還要開個十天半月。

花瓣落了，花蕊也慢慢失去昨日的嬌豔，越來越憔悴了。而花瓶兒的肚子卻一天一天地被風吹得大起來——她懷著無數小寶寶。

彷彿秋天了，我眼前石榴紅了，青白了，她們一個個用力往下墜，把那細細的枝拉成滿弓，想快快地藏進果簍裡去。快看，還不等為她剖腹，她自己先把肚子撕開一個大口子。那紅仔的，瑪瑙般俊靚，那白仔的，晶瑩剔透，一個仔一個仔賊甜賊甜的。

有資料表明，石榴樹連續結果可長達50~60年，以後產量則逐漸降低而進入衰老期，這與人何等相似？進入衰老期後，其結果年限仍可維持20~30年。這樣看來，石榴樹的壽命可長達百年之久，如果管理得當，其壽命可達200年。石榴樹真可謂長壽樹！

我希望到秋天有更多的"並蒂"石榴，更希望有"五子登科"的石榴，哪怕只有一簇。我喜歡這棵石榴樹！

2019.5.21

關於石榴樹的下水詩，不曾記得。和石榴有關的，謎語詩倒是有一首。讓大家樂趣一下吧！

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答案，A，燈籠，B，石榴，C，海棠，D，曇花。

《又是榴花飛紅的季節》

我這輩子只為人保過一次媒，那是在我當插隊知青的曰子裡辦的事。

1969年5月，正足榴花飛紅的季節，插友楊霄求我給同村老周家的女子寫封求愛信，我思慮再三，還是答應了。楊霄的父親是個養路工，月收入那時才61元。他有5個兄弟姐妹，三男兩女，長得個頂個的摩登，楊宵排老二，比我低三級。他家還有一個年近80的老奶奶，家境要差一些。同村女子周石榴是我見到的最心疼的農村女子。我以楊宵名義填了一首詞：卜祘子《榴花》：

五月榴花紅，開口笑盈盈。盛芳時節香襲遠，結籽在伏中。

石榴嬌俏女，影動勾魂靈。願得月老牽紅繩，攜手走人生。

不料兩人們竟成了，還愛得死去活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家父母卻持反對態度。一天，周石榴爹媽把我找去，＂你是保媒拉縴的，我們有話必得給你說清楚，你給楊霄大人傳活，少了4成禮，休想把我女子娶走。＂當時一成禮是360元。將近1500財禮，楊霄父母一聽就炸了鍋。他們對我說：＂你給石榴爹媽傳話，讓他們乾脆弄條繩把我們都勒死祘了，我一個4級工，家裡八口人吃飯，我去搶銀行哪？＂經過我在兩家之間穿梭磨嘴皮子，加上楊霄和周石榴在各自家長面前痛哭和哀求，再加上週石榴已經有孕在身，石榴爹媽終於答應以一成半財禮一一500元允准了婚事。楊宵在插隊期間就草草辦完了婚事，成為我們知青生活中的稀罕事。後來，楊霄和石榴在1973時被安排到一家種子站工作，總祘有了一個正經出路。他們的艱辛和貧窮，不知持續了多久。聽說石榴因為過度的艱辛，已於三年前就離開了人世，膝下竟有4個子女。又到榴花飛紅的季節，我哀輓曾經如花似玉的周家女，我祝福他們的子女的生活會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再不似他們的父母那樣提襟見肘。

咸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