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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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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純鈞LHGR

    一般認為,嵇康之死的本質,還是因為得罪了司馬昭,鍾會對嵇康的栽贓誣陷,也是在司馬昭討厭嵇康的基礎之上的。

    換句話說,很多人認為司馬昭心胸狹窄,宰了嵇康。

    但是,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而從政治角度講,嵇康的確該殺,他名為“賢”,實際卻是個禍害。從政治大局來說,司馬昭做得非常對。

    有這麼一個故事:

    齊國有個隱士叫田仲。一天,宋中國人屈谷去見他,故意嘲弄道:“我聽說先生遠離人世,高風亮節,不依靠別人生活,令人欽佩。我會種葫蘆,有一隻大葫蘆,堅硬如石,皮厚無腔,想送給您以表敬意。”

    田仲說:“葫蘆所以可貴,是它可以盛放東西,而現在您這個葫蘆,不能切開盛物,不能用來裝酒,這葫蘆毫無用處啊。”

    屈谷說:“對呀,我是要把這無用的東西扔掉!可現在先生隱居此地,不依賴別人生活,可對國家也毫無用處,這跟那堅硬的大葫蘆有啥兩樣呢?”

    ——其實我們轉念來想,嵇康與這個硬皮大葫蘆又有什麼區別?嵇康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還不好說,但是他表面上確已學有所成。其人不思報效,成天頂著個虛名白吃白喝不幹正事,你說,這不是個造糞機器嗎?

    就這麼個特別沒溜的東西,聲望卻特別高,是所謂“竹林七賢”之首,而且,當司馬昭要宰他的時候,竟然有三千太學生來為他求情。

    也就是說,當時的社會風氣,是以這麼一個遊手好閒的造糞機器為偶像,而這種不良風氣已經深深影響到了國家機關的正常工作——畢竟那些太學生,以後都要成為公務員的。

    若是人人都學嵇康,這日子就不用過了。仔細想想,嵇康這個大葫蘆,一生做過什麼有益於社會的事了?他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成就?

    歷史上的司馬昭,雖然名聲不好,因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但這個人實實在在是個明君,他非常清楚,有一些禍害是留不得的,留必成害。

    再想想嵇康的所作所為,往大了說,就算說嵇康禍國殃民亦不為過。

    一個明君,看著這麼一個禍國殃民的造糞機器,你說他看得下去嗎?

    ……宰就宰了吧。嵇康也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宰了也完全不會讓人覺得惋惜的角色。

    畢竟,對社會毫無用處,何必浪費糧食養他。

  • 2 # 集賢院居士

    嵇康的主要死因,是他不滿司馬氏在曹魏的專權,不能為司馬氏所用,和投身司馬氏的山濤絕交,得罪了司馬昭,被鍾會誣陷,從而被冤殺,廣陵散從此失傳矣。

  • 3 # 勤小舟

    嵇康之死原因有三:1、有才華卻不為人用;2、得罪了鍾會;3、得罪了司馬昭。

    嵇康的才華

    簡單介紹一下嵇康:《資治通鑑·魏紀十》記載,嵇康是譙郡人,文章寫得雄壯清麗,喜歡談論《老子》和《莊子》,愛行俠仗義。嵇康與陳留人阮籍、阮籍的侄子阮咸、河內人山濤、河南人向秀、琅邪人王戎、沛中國人劉伶是好朋友,七個人在一起有個稱號,叫竹林七賢。

    嵇康最有名的事情應該就是和中國十大古曲《廣陵散》的愛恨情仇了,《晉書·列傳·十九》記載:《廣陵散》是一個古人傳給嵇康的。據說嵇康的《廣陵散》是從古至今所有人中彈得最好的。有關於嵇康的其它成就就不一一列舉了,這些東西百科裡都可以搜到。嵇康的死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才華,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嵇康要是個毫無才華的人,也就不會得罪人,不得罪人也就不會死了。

    才華惹禍

    嵇康最先得罪的人就是鍾會。鍾會也是個很有才華的人,非常受司馬昭的賞識。有一天鐘會聽說了嵇康很有才華,就去拜訪嵇康,可是嵇康呢?對於鍾會的到來毫不在意,自己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很沒有禮貌。想想也是,鍾會是來拜訪嵇康的,不說熱茶甜品招待鍾會,最起碼你嵇康給個好言好語啊!因為這件事嵇康得罪了鍾會。

    同為竹林七賢的山濤推薦嵇康出山做官,可是嵇康不僅不去做官,還寫信給山濤說自己不想去同流合汙,又說自己看不上商湯和周武王(作者猜測:暗指看不上司馬昭)然後這件事被司馬昭知道了,司馬昭非常生氣。司馬昭的才華還是值得肯定的,在那個時候,司馬家已經掌握了朝堂大權,你嵇康再有才華也不應該看不上司馬昭啊!話又說回來,即便你嵇康看不上司馬昭,就不能說話委婉一點嗎?給自己留條後路也好啊!

    嵇康之死

    嵇康已經躺在了自己挖好的坑中,就等別人來給他埋上了。《資治通鑑》記載:“嵇康與東平的呂安是好朋友,呂安的哥哥呂巽誣告呂安不孝,而嵇康出面給呂安作證說呂安非常孝順,這件事被鍾會知道了,於是鍾會就去司馬昭面前說嵇康的壞話。說嵇康想要幫助司馬家的敵人丘儉,擾亂世俗教化,應該借這個機會殺了嵇康。司馬昭聽信了鍾會的話,於是就殺了呂安和嵇康。”

    嵇康生前拜訪過一個叫孫登的隱士,這個人說嵇康有才華,但是見識少,被殺是遲早的事情。其實想想孫登說得非常有道理,嵇康自命不凡,看不起別人,先得罪鍾會,又得罪司馬昭。這兩個人都是一個國家的領導者,你說沒事得罪他們幹什麼?要是嵇康的才華可以為司馬昭所用,對待鍾會的拜訪和善一些,也不會有殺身之禍。

    嵇康死因:1、才華不被司馬昭所用;2、得罪了鍾會;3、得罪司馬昭。

  • 4 # 北緯33度30分

    嵇康到刑場後,看時間尚早,對行刑官說“拿琴來”。最後一次演奏了《廣陵散》後,嵇康被殺,死年40歲。他留下了代表作《聲無哀樂論》和《與山巨源絕交書》,也使《廣陵散》成為千古絕唱!

    綜上所述,與其說嵇康死於陰謀陷害,不如說是死於魏晉“名士”的盛名之下。

    阮籍也很狂放,但他明白清高並不能濟世,雖然為了躲避政治經常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委曲求全也好,迫不得已也好,阮籍還是起草了司馬昭加九錫的勸進表,因而司馬昭默許了阮籍的猖狂。竹林七賢裡面的山濤、向秀也先後投靠了司馬集團,劉伶、阮咸、王戎則是一路裝瘋賣傻,逃避現實,荒誕的舉止乃至貽笑大方。

    嵇康就顯得格外有派頭,歷史描述嵇康是“風姿特秀”,人長的很漂亮,更是驕傲的自我陶醉,我們也就不難理解嵇康面對不同的政治主張、面對請教自己的人、面對朋友困難時的態度和做法了。他就是公開對抗,拿今天的話說就是硬“懟”。比如他的著作《聲無哀樂論》主張音樂與情感無關,就與司馬政權的儒家思想格格不入,表明了要和帝國叫板。司馬昭並不反對和禁止士人的言論,但嵇康堅持狂傲和不羈,付出的只能是生命代價。

  • 5 # 文淵閣記憶

    廣陵一曲絃音絕,魏晉風骨天地鑑!

    嵇康,字叔夜,三國時期魏國譙郡銍縣(今安徽省濉溪縣)人。自幼博覽群書,工詩善文,廣習諸藝,身長七尺八寸,容止出眾。後娶魏武帝曹操曾孫女長樂亭主為妻。其父嵇昭,官至治書侍御史。其兄嵇喜,歷任太僕、揚州刺史、宗正。

    毫無疑問,嵇康的個人簡歷極為亮眼,出身官宦世家,才華橫溢,風度翩翩,娶長樂亭主,貴為皇室姻親。本應該是人生大贏家,平步青雲,意氣風發,怎會落得英雄氣短,黯然收場?

    性格決定命運

    恃才傲物,拒絕出仕,觸犯權貴

    正元二年(公元255年),司馬昭繼任兄司馬師大將軍之位,一手遮天,權傾朝野,曹魏名存實亡。魏國上下政治昏暗,人心汙濁,民風陰柔。顯然,這與嵇康的超脫自由、叛逆不羈的作風是大相徑庭的。而這期間發生兩件事,成為嵇康身死結局的導火索。

    “才比子建,貌若潘安”。潘安(公元247年-300年),容顏姣好,風度優雅。17歲時其駕車出遊洛陽城,引得全城女性圍觀,連老婦人都為之著迷。當時女子對美男子的愛慕追求,社會風氣之陰柔,由此可見一斑。

    先是好友山濤離任,舉薦嵇康代其原職。嵇康寫下名篇《與山巨源絕交書》,拒絕山濤引薦,表明自己生性疏懶,不堪禮法約束。表面是與山濤絕交,實則是對世俗禮法的蔑視。司馬昭聞之,心生忌恨。

    鍾會(公元225年-264年),字士季,太傅鍾繇之子,才華橫溢,歷任要職。景元四年(263年),主持伐蜀,攻劍門,鄧艾走陰平,終滅蜀。功成之後,與蜀將姜維密謀據蜀自立,矯詔討伐司馬昭,為部將胡烈所害,時年四十歲。

    鍾繇(公元151年-230年),字元常。三國曹魏時著名書法家、政治家。鍾繇在書法史上造詣極高,推動了楷書(小楷)的發展,對後世書法影響深遠,與東晉書法家王羲之並稱為“鐘王”。

    為好友打抱不平,引燃導火索

    東平人呂巽、呂安兄弟原本均為嵇康的好友。後來呂巽投靠鍾會,日漸得寵驕橫。弟呂安之妻容貌秀麗,呂巽垂涎已久,一日竟將其灌醉繼而姦汙,呂安妻不堪侮辱上吊自殺。而呂巽卻惡人先告狀,誣告弟呂安毆打母親,呂安被冠以大逆不道之罪收捕入獄。嵇康非常憤慨,出面為呂安作證。

    嵇康之死,果真如此兒戲?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嵇康之所以從容不迫,慷慨赴死,足見其對自己的處境以及司馬昭的險惡是心如明鏡的。

    一方面,當時正處於“曹魏集團“與“司馬家族”權力博弈的關鍵時刻。作為曹氏姻親,殺嵇康無疑是對曹魏皇室的極大羞辱,曹魏政權威嚴掃地,形同虛設。而司馬昭的威信權力更盛,滿朝文武無人敢言,司馬家族野心昭然若揭。

    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嵇康身為“竹林七賢”的核心成員,天下知識分子的偶像,引領文人學派思潮。嵇康行刑之時,三千名太學生集體請願,請求赦免,足見嵇康影響力之大。這樣的人留著,必將成為司馬昭權力統治的隱患。“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此時強加罪名、抹黑嵇康,無疑能夠堵住天下文人之口,為日後奪權換政收買人心。

    顯然,嵇康的特殊身份和他所處的政治環境,才是他被害的根本原因。作為政治博弈的犧牲品,嵇康之死頗為冤枉。

    然而,他與現實格格不入的性格,卻又昭示著慘淡結局的必然。崇尚自由,風流無懼,桀驁不馴,慷慨悲涼,這便是魏晉風骨的寫照。

    魏晉風骨,亂世的一抹鋒芒

    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儒家思想正式以社會主流意識形態走上歷史舞臺。經過三百多年發展,至東漢末年,儒家思想對社會思想文化禁錮的弊端逐漸顯露。漢靈帝光和七年(公元184年),“黃巾起義”爆發,亂世紛爭,政治混亂,百姓疾苦,思想文化如一潭死水。魏晉風骨,閃露鋒芒。

    魏晉風骨的代表人物

    三曹:曹操、曹丕、曹植;

    建安七子:孔融、陳琳、王粲、徐幹、阮瑀、應瑒、劉楨

    竹林七賢: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阮咸

    魏晉風骨的繼承和發展

    曹操·《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至三國末期,天下稍定。相反,社會政治環境卻更加汙濁不堪。在繼承建安遺風的基礎上,魏晉風骨的核心思想也有了新的轉變。以“竹林七賢”為代表,他們主張清靜無為的老莊玄學,對統治階級把持利用的儒學,形成了強烈衝擊。通過隱世、放浪形骸,蔑視禮法,揭露諷刺朝廷的虛偽及統治的黑暗,抒發對政治清明的渴望和對自由無拘的嚮往。

    魏晉風骨對後世的影響

    廣陵散的前世今生

    據《晉書》記載,《廣陵散》是嵇康遊玩洛西時,古人所贈。現今所存《廣陵散》曲譜,見於明代朱權編印的《神奇祕譜》,一般認為與《聶政刺韓傀曲》為同曲。

    全曲旋律激昂、慷慨,具有很強戰鬥氣息和反抗精神,與嵇康桀驁的性格不謀而合,或許這就是嵇康酷愛《廣陵散》的原因吧。

  • 6 # 天香引

    嵇康,字叔夜,三國時期魏中國人,生於魏文帝曹丕黃初五年(公元224年),死於魏元帝曹奐景元四年(公元263年)。他是曹魏時期著名的哲學家、音樂家、詩人,竹林七賢之一。嵇康身為曹魏姻親,但卻志在老莊之道,傾慕恬淡自然的生活,故涉政不深,甚至刻意保持和曹魏政權的距離。曹魏後期司馬氏當權,打著名教的幌子,卻行不忠不義的謀朝篡位之舉。在這種情況下,嵇康特殊的身份,讓他深處司馬氏集團和曹魏集團政治鬥爭的漩渦之中。作為當時傾動朝野的名士,嵇康無法讓司馬昭放心,終因他的不妥協與不合作而被殺。與嵇康之死關聯密切的有六個人,三個是至親好友:他的妻子長樂亭公主,好友呂安和七賢之一的山濤;三個是奸梟之輩:呂安的同父異母兄呂巽,司隸校尉鍾會和梟雄司馬昭。

    此事起於呂安的一件家醜,即呂安的兄長呂巽乘酒醉姦汙了自己的弟妹——呂安的妻子,呂巽是呂安的嫡兄,而呂安則屬於庶出,從傳統來講呂安的母親應該是其父呂昭的妾,地位卑下,而呂安在家族裡的地位自然也不如呂巽正統,彼此的嫌隙恐怕由來已久。因為呂巽垂涎於弟妹的美貌,終至借酒而實施姦淫之行。根據中中國人的祖訓,家醜不可外揚。因此,呂安雖本能地想告發呂巽並把妻子遣送回孃家,但顧及兄弟情面和家族的整體利益,還是向嵇康進行諮詢。這樣,嵇康也就不得已而介入了這件不光彩的家事,並居中調停。嵇康應該是向呂安曉喻了其中的利害,為避免家破人亡,呂安放棄了告發行動。至於呂巽私下做出了什麼承諾,外人也就不得而知。但是,嵇康和呂安誰也沒有料到,呂巽後來居然會反水,而且是惡人先告狀。嵇康憤慨之餘,毅然與呂巽絕交,並寫下絕交書,揭開了其中的隱情。

    呂安在流放途中給嵇康寫了一封信,這封信落到司馬昭手中,而信中的狂放之辭,充分顯示了呂安在政治問題上的幼稚與淺薄。司馬昭正欲粉飾太平,為司馬家的事業發展奠定理論、道義和社會風氣上的合法性。呂安卻在信中抱怨世道不公、民怨沸騰,似乎整個社會都處在一團烏雲籠罩之下,所以他要讓整個社會恢復應有的秩序。這無疑是對司馬氏集團高壓統治的一種影射與強烈反彈,尤其他還試圖踏倒崑崙、登翻泰山,更是一種膽大妄為的公開挑釁。難怪司馬昭會心生厭惡,把他從流放途中緝拿回京,關押入獄。

    呂安一案的性質也就由家庭糾紛案,而轉變為政治刑事案件——藐視朝廷、誹謗當政、試圖擾亂社會秩序。如此一來,呂安也就把自己置於絕境。

    事情的結局,就是嵇康和呂安都被判處死刑。到了這個時候,嵇康已經成為整個事件的主角,而呂安反而是陪襯了。可以說,在嵇康之死的問題上,鍾會是十分賣力的,司馬昭最終決定除掉嵇康,和鍾會的進言關係密切。鍾會時任司隸校尉兼鎮西將軍,地位顯赫,是司馬昭的心腹與得力干將,很可能嵇呂一案即由他親自偵辦。鍾會的話雖是庭論,但顯然是說給司馬昭聽的,而且也戳中了司馬昭的心事。第一,他說嵇康上不臣天子、下不事王侯,不為物用、無益於今,即點明瞭嵇康不為司馬氏所用且不合作的態度。第二,他說嵇康輕時傲世、負才亂群惑眾,是點明嵇康具有反司馬氏的煽動能力和言論事實。第三,他說嵇康不誅便無法清潔王道,即暗示嵇康是司馬氏執政道路上的絆腳石。這三點都正中司馬昭下懷,可以說刀刀紮在了要害之上。鍾會既然端的是司馬家的飯碗,為司馬家服務也是情理必然。但鍾會所以想要嵇康的命,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個人恩怨,那就是對嵇康的羨慕、嫉妒與懷恨在心。

    當然是否殺嵇康,決定權在司馬昭手裡。司馬昭最終的決策表明,在他看來,嵇康是司馬氏執政道路上的一個潛在威脅,如果不除掉,早晚會成為一個麻煩製造者。當其時,司馬昭已經大權在握,在曹魏集團和司馬氏集團的政治鬥爭中,司馬氏集團已經佔據絕對優勢,嵇康可以說是曹魏集團的最後一根旗幟,也是司馬昭眼中的最後一顆釘子。

    以何晏、夏侯玄等為首的“正始名士”,凡是和司馬家作對的,大都早已灰飛煙滅。正當其時的“竹林名士”,像山濤、王戎、阮籍等人,也以不同的方式被招安到了司馬昭麾下。其中名聲最大、影響力最盛的嵇康卻始終不肯低頭,如今他被同為“竹林名士”的呂安牽連入獄,拿這兩個人開刀,無疑具有強大的震懾力。

    嵇康之死也是形勢使然。司馬昭殺他的理由大體有三個,都和當時曹家與司馬家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密不可分:第一,嵇康的身份、地位和他傾向於曹魏集團的政治立場;第二,嵇康反對司馬氏執政的言論與行動;第三,嵇康在士人中的影響力與號召力,這一點尤其要命。

  • 7 # 良人執戟2

    魯迅說:“竹林的代表是嵇康和阮籍。”(《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係》)竹林的靈魂,當屬嵇康。所謂“七賢之遊”,嵇康涉嫌是召集人。

    嵇康和阮籍都是放浪形骸,名士風流,但是,他們有一個關鍵的區別:“在於是不是愛得罪人?萬一得罪人後,阮籍會得到當時司馬氏集團的保護。而嵇康沒有哪個保護他!巜阮籍傳》載:“籍雖不拘禮教,然發言玄遠,口不臧否人物。”所以說阮步兵雖然是玄談清流,卻只擺玄龍門陣,從來不品評時政人物,端的圓滑如水中卵石。

    所以嵇康承認,“阮嗣宗(籍)口不論人過,吾每師之,而未能及。”(《與山巨源絕交書》)以至惹來殺身之禍。嵇康胸懷坦白,只有他的好朋友向秀與呂安能夠理解嵇康。

    (嵇康)

    這裡提到了呂安,他是嵇康不多的最好朋友之一,但是,他的親哥哥呂巽卻對自己的兄弟媳婦起了“打貓心腸。”他設計迷姦了自己的弟媳婦徐氏。

    呂也算是當時的士人,為了顧及臉面,乾脆“賊喊捉賊”,誣陷自己的兄弟一個“不孝”之罪,呂安賠了夫人又折兵,正在無可奈何之際,卻惹毛了好友嵇康。

    嵇康在三國魏晉時期不但“名士風流”,而且一身的“橫練功夫”,不但腹肌八塊,膽量十分,每天在竹林中升火打鐵鍛練身體,他的確不如鍾繇詩書氣華,更沒有他那種“橋南荀令過,十里送衣香”的脂粉味,但是,錚錚鐵骨使嵇康為朋友兩肋插刀,四處奔走呼籲,為呂安鳴寃叫屈。

    非常不幸的是,當他如肅肅坐鬆出現在公堂為呂安作證時,恰恰遇上以後會大名鼎鼎的鐘會。

    鍾會是個十足的小人,僅僅因為嵇康不願意出山與司馬集團合作,而且嚴辭拒絕了前來當說客的鐘會,於是鍾會心一黑臉一紅,當堂誣陷嵇康“亂群惑眾”,一繩子綁了打入大牢。

    (阮步兵)

    嵇康臨刑,他環視四周,仰望太陽,用自己的琴彈了一曲《廣陵散》,一曲終了,嵇康長長的嘆息:“《廣陵散》絕矣!”緩緩轉過身,似乎是對人群中偷窺的小人鍾會說:“我在黃泉路上等你!”

    千古奇男子嵇康絕矣!

    (嵇康另一好友向秀)

  • 8 # 玄坤文史

    現在有很多人,提到魏晉風度都十分嚮往,但是如果這種觀點在放在魏晉時期,恐怕當時的這些文人墨客會鄙視這些人腦袋有問題。當時這些文人墨客嗑五石散,沉迷於研究玄學,生活過得飄逸,實際情況是當時的朝政十分黑暗腐敗,政治迫害很嚴重,說不定哪天就到自己遭殃了,不然在朝中當個一官半職,乾點實事誰不願意呢?

    呂安有個哥哥叫呂巽,呂巽和嵇康也有些交情,這個呂巽是個貪財好色的小人,他垂涎弟弟呂安的妻子徐氏,就想辦法迷姦了徐氏,呂安經常在各地遊歷,回家後得知此事,非常生氣,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嵇康是呂安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最先就去找嵇康訴苦,並且告訴他自己想要告發哥哥呂巽。

    當時的社會環境十分重視門第聲譽,嵇康建議呂安這種事情不易聲張,如果搞得大家都知道了,那麼呂氏的聲譽必然遭到玷汙。他希望兩人都可以念及手足之情,這件事就讓它這樣過去吧。但是讓嵇康沒有想到的是,呂巽每天都提心吊膽,就怕哪一天呂安就揭發了自己的惡行,於是就決定先下手為強,到官府狀告呂安不孝順母親。

    呂巽在朝中為官,憑藉著各種人際關係,把呂安送進了大牢,嵇康知道後後悔不已,連忙趕往洛陽想要搭救呂安,本來這件事情,呂安和嵇康完全是佔理的一方,但可惜他們生在了一個非常政治非常黑暗的時代。

    司馬昭把持朝政大權,弄死了曹髦,他最心煩的就是聽到有人說他謀權篡位,所以司馬昭就想方設法拉攏一些文人來控制輿論,嵇康自然在他拉攏的物件內,而嵇康這個人性格耿直,他根本就不給司馬昭面子,所以司馬昭對他是恨之入骨。

    嵇康這種耿直的性格和不少人也結了仇,其中有一個叫做鍾會的,他也非常記恨嵇康,嵇康為呂安辯護這件事情搞得整個洛陽城人盡皆知,在一次會談中,鍾會對司馬昭說道,“康上不臣之子,不下事王侯...今不誅康,無以清潔王道。”這一句話,讓司馬昭下定決心要弄死嵇康。

    所以在嵇康被行刑的時候,有數千人主動請求朝廷赦免嵇康。司馬昭寧願犯眾怒,也一定要至嵇康於死地。對於司馬昭而言,嵇康活下去這就是一顆思想毒瘤,不利於自己謀權篡位,甚至隨時都會出現隱患。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嵇康的死看似被呂安所牽連,但背後的原因是嵇康與司馬昭對抗,不願意和當權者合作,在思想上對朝政造成了一定影響,最後導致當權者難以容下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處死嵇康。

  • 9 # 田舍老翁

    如今一提到“嵇康”,人們首先想到的大概就是《世說新語》中塑造的“竹林七賢”形象,而最令人深刻的莫過於《雅量篇》中嵇康“臨刑東市”的記載:

    嵇中散臨刑東市,神氣不變。索琴彈之,奏廣陵散。曲終曰:“袁孝尼嘗請學此散,吾靳固不與,廣陵散於今絕矣!”太學生三千人上書,請以為師,不許。文王亦尋悔焉。

    《世說新語》中對嵇康之死的描寫繪聲繪色,感人至深,甚至還補充了司馬昭殺嵇康後覺得後悔的細節,讓人更覺惋惜。唐人修《晉書》的時候,《嵇康傳》全篇大段引用其文章著作,涉及嵇康生平事蹟的內容極少,但偏偏對於“臨刑東市”的記載幾乎全錄《世說新語》所描繪的情景,同時將“文王亦尋悔焉”改為“帝尋悟而恨焉”,在痛惋之情上似又更進了一步。

    然而,這個記載其實並不可信。在景元三年(公元262年)這個時間節點上,嵇康之死甚至帶有一絲必然的意味,司馬昭對嵇康之死絕不可能感到後悔。想要真正理解嵇康之死,必須回到當時的歷史背景之中。

    嵇康像

    “不孝”的罪名

    嵇康之死,表面原因是受到了好友呂安“不孝”罪名的牽連。據虞預《晉書》記載,景元三年(262年)時,嵇康的好友呂安妻子被兄長呂巽淫辱,而呂巽先發制人反誣呂安不孝,嵇康為呂安作證,“義不負心,保明其事,安亦至烈,有濟世志力”,當時鍾會等人又從旁煽風點火,最終司馬昭一怒之下將二人全部處死。

    嵇康和呂安之死並非魏晉之際唯一受禍於“不孝”的例子。嵇康之死前,何曾就用“不孝”的罪名指控過時為步兵校尉的阮籍。何曾對司馬昭說阮籍在母親去世後“居喪無禮”,還敢飲酒吃肉,應該將阮籍流放邊境,以正視聽。嵇康死之後,庾純也因為在宴會上當面指責賈充弒君的行為,最後被何曾、荀顗和司馬攸以“不遠布孝至之行”之名彈劾貶官。

    其實,司馬昭責嵇康等人“不孝”是假,怨他們“盡忠”才是真。正始十年(249年)高平陵之變後,司馬氏啟動了篡曹自代的程序,早已開始清洗支援曹魏的力量,史書稱“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曹爽被殺後,魏將夏侯霸奔降蜀漢。姜維問他,司馬懿發動政變後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夏侯霸回答:“彼方營立家門,未遑外事。”意思就是說司馬懿準備篡曹自代,暫時不會有心發動對外戰事了,週一良先生曾評論此道:“司馬氏之心固不待司馬昭而路人皆知矣。”

    嘉平三年(251年)欲擁立曹魏宗室的王凌被司馬氏鎮壓;嘉平六年(254年)司馬師殺死擁護曹魏的中書令李豐、皇后父光祿大夫張緝和宗室夏侯玄;正元二年(255)司馬師鎮壓了在淮南叛亂的毌丘儉;甘露三年(258年)司馬昭又鎮壓了繼續在淮南叛亂的諸葛誕。甘露五年(260)司馬氏的黨羽賈充弒殺魏帝曹髦於南宮闕門,結果賈充安然無事,曹髦反被褫奪帝號,司馬昭另立曹奐為帝。在這一過程中,支援曹魏的大臣喊出了“盡忠”的口號來反對司馬氏,首先在淮南起兵反叛的王凌在被擒後路過賈逵的祠廟,便大聲喊道:“賈樑道,王凌固忠於魏之社稷者,唯爾有神知之。”嚴衍《資治通鑑補》記載王凌被毒殺後,其子王廣也對司馬懿說:“廣父非反也……廣父太傅之賊,而曹氏之忠臣也。”

    魯迅先生在《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係》曾經說:司馬氏以“不孝”的罪名殺嵇康,但他們自己又“何嘗是著名的孝子”?司馬氏執政期間舉起“孝”的大旗,主要是為了消解支援曹魏宗室一方“忠”的價值和號召力。

    嵇康與曹魏的關係

    高平陵之變後司馬氏的權勢日熾,很多士人都審時度勢,為了家族利益的延續最終選擇了支援司馬氏,故而南宋詞人陳亮在《念奴嬌·登多景樓》中感嘆道“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在這種大背景下,為什麼嵇康會選擇支援曹魏呢?

    首先要說明的是,嵇康個人的態度並非是整個嵇氏家族的態度。嵇康的家族在魏初時地位尚不顯赫,據裴松之所引的《嵇氏譜》:嵇康家族“本姓奚,會稽人。先自會稽遷於譙之銍縣,改為嵇氏,取‘稽’字之上,加‘山’以為姓。”嵇康的家族從會稽遷徙到了譙郡,並由“奚”氏改為“嵇”氏,在魏晉時期,姓氏與郡望往往是家族身份和地位的標誌,而嵇康家族卻輕而改易,其地位高低可見一斑。同時嵇康父親嵇昭官為“督軍糧治書侍御史”,即管理圖書文籍的小官,官位並不高。

    嵇氏家族真正崛起是在嵇康和其兄嵇喜這一輩。在曹氏族與司馬氏的政治鬥爭中,嵇康堅定地支援曹魏宗室,而嵇喜則投入了司馬氏麾下,是齊王司馬攸一派的重要幕僚。當時名士阮籍擅用青白眼待人,阮籍面對與其立場接近的嵇康總是青眼相待,但每次遇見嵇喜卻作白眼,嵇喜只好尷尬地離開。呂安拜訪嵇康逢其不在,嵇喜迎客,呂安便在門上寫一個“鳳”字,意為“凡鳥”來嘲諷嵇喜。後來即使嵇康為司馬氏所殺,嵇喜仍然出仕於司馬氏,歷任江夏太守、徐州刺史、揚州刺史、太僕、宗正。宗正是負責管理皇族事務的官員,嵇喜能任其職,可見其與司馬氏的密切關係。

    魏晉時期同一個家族分別支援不同勢力和派系是常見之事,比如琅琊諸葛氏的諸葛亮出仕蜀漢,諸葛瑾出仕孫吳,而諸葛誕則出仕曹魏,因此時人稱“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此外司馬氏也同樣如此,雖然高平陵事變後司馬懿一系一直在謀劃奪取曹魏的皇位,曹髦有言:“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但是司馬懿的弟弟司馬孚卻號稱為“大魏之純臣”,在司馬懿一系篡權的過程中多次翼護魏室。學者朱曉海認為司馬孚的這一政治姿態是出於保全司馬氏門戶的考慮,篡位之事畢竟凶險難測,如果司馬懿一系失敗,司馬孚一系便可維持司馬氏的家族地位不墜。嵇康和嵇喜的立場差別實際上也是嵇氏家族“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的策略,雖然嵇康因為支援曹魏反對司馬氏終遭厄運,但是嵇康之子嵇紹後來在西晉時卻仕至御史中丞、侍中,可謂顯官,背後除了有山濤舉薦的幫助,也跟當時嵇氏家族並未因嵇康之死而完全沒落有關。

    嵇康支援曹魏宗室,除了個人性格因素外,更重要的是因為他迎娶了曹魏宗室長樂亭主。長樂亭主是沛穆王曹林的孫女,而曹林是魏武帝曹操與杜夫人所生之子,也就是說嵇康是曹操的曾孫女婿。不僅如此,杜夫人與曹操還生下了金鄉公主,後來金鄉公主又下嫁給了何晏,所以何晏是嵇康妻子長樂亭主的姑祖父。正始年間,何晏被拜為尚書,典選舉,史稱“其宿與有舊者,多被拔擢”,嵇康在迎娶了長樂亭主後,被拜為郎中、中散大夫,很有可能是當時主選舉何晏的功勞。陳寅恪先生《元白詩箋證稿》曾說:“夫婚仕之際,……實亦與魏晉南北朝以來士大夫階級一生成敗得失至有關係。”在其另一篇文章《書世說新語文學類鍾會撰四本論始畢條後》中又說:“嵇公於魏晉嬗替之際,為反司馬氏諸名士之首領,其所以忠於曹魏之故,自別有其他主因,而叔夜本人為曹孟德曾孫女婿,要不為無關。”

    正始十年(249年)高平陵事變的起因,在於正始年間曹爽任用何晏、鄧颺、丁謐等人主持選舉,推行一系列改制,觸動了曹魏功勳舊臣的利益。仇鹿鳴先生《魏晉之際的政治權力與家族網路》認為:“曹魏老臣參與、同情高平陵之變的目的是為了結束曹爽專權的局面,恢復原有的政治秩序,維護自身的利益,但是他們並沒有支援司馬氏改朝換代的意圖和打算。”當時很多曹魏舊臣如蔣濟等人勸司馬懿不要殺曹爽,主要是有意保全宗室和功臣勢力的平衡。然而司馬懿卻在政變成功、控制政權後,悍然清洗曹爽宗室勢力,當時何晏即使幫助司馬懿窮治曹爽黨羽,依然難逃被殺的命運。嵇康是曹魏宗室和何晏的姻親,這重身份便決定了嵇康不可能與司馬氏合作。

    正始十年至景元三年嵇康被殺前,嵇康一直堅定的支援曹氏。《晉書》嵇康本傳稱,在毌丘儉叛亂時“康欲助毌丘儉,賴山濤不聽”;夏侯玄被殺後,司馬昭欲徵他為屬官,嵇康又採取消極抵抗的手段,逃到河東隱居不仕。與此同時,嵇康還進行了大量玄學創作,反擊司馬氏主張的思想立場。

    嵇康的著述與其反司馬氏的立場

    學界一般將玄學思想的發展分為四個階段:正始玄學、竹林玄學、元康玄學和東晉玄學。嵇康是竹林玄學的代表,雖然他討論的問題上承正始玄學,但是他的玄學思想與之前正始時期的王弼、何晏等人並不完全一樣。王弼等人的正始玄學致力於結合本體與現象、自然與名教,代表了玄學的正題;而嵇康強調自然的思想則是玄學的反題,將玄學精神發揚到了一個更高的層面。

    嵇康的玄學思想固然有其作為哲學思想的超然一面,但同樣不可忽視其與時代背景和現實政治的密切關係。唐長孺先生在《魏晉玄學之形成及其發展》一文中指出:“玄學決非如後世所想像的那末超然,那末空洞,而是反映現實社會經濟和政治的一套政治理論……(阮籍、嵇康)在破壞名教方面起了很大作用,而破壞名教實即是反對司馬氏政權。”嵇康的個人創作與他的政治立場緊密相關,並且擅長“借題發揮”,《管蔡論》、《聲無哀樂論》和《與山巨源絕交書》即為顯例。

    嵇康的《管蔡論》表面上看是要為周代在淮南地區叛亂的管叔和蔡叔翻案,嵇康認為管叔和蔡叔本來“服教殉義、忠誠自然”,但是因周公突然攝政,面對這個訊息他們一時不能接受,出於對王室的忠心,“遂乃抗言率眾,欲除國患”。侯外廬認為《管蔡論》很有可能是甘露元年(256年)四月高貴鄉公曹髦幸太學向諸儒請教學問時,論及管蔡時作,此時距離淮南毌丘儉被誅只有一年,嵇康《管蔡論》的真實政治意圖,在於迴護當時在淮南起兵被司馬氏鎮壓的毌丘儉。

    嵇康的《聲無哀樂論》的文字內容主要是關於音樂是否有哀樂之情、情感與聲音之間的關係以及音聲之和等問題的辯論,以往很多學者認為這就是嵇康音樂藝術和美學的著作。不過,嵇康《聲無哀樂論》中運用道家莊子提出的“Teana”思想,強調音樂的自然性,重點駁斥了東漢以來儒家所主張的音樂和政治有直接必然聯絡的觀點。在名教之治中,禮樂佔據著重要地位,嵇康此舉實際上就是在否定司馬氏的名教之治。1985年中央音樂學院召開了一場“《樂記》、《聲無哀樂論》學術研討會”,會議中蔡仲德提出“對於研究《聲無哀樂論》來說,其前提和難題在於弄清嵇康‘聲無哀樂’的原意……嵇康否認音樂能表現哀樂、能喚起人的哀樂,是為了反對以《樂記》為代表的儒家禮樂思想”,其意見得到了很多與會學者的贊同。如此說來,嵇康《聲無哀樂論》看似是在討論“音樂問題”,但實則文章的鋒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至於《與山巨源絕交書》,根據徐高阮的考證,雖然書信中嵇康稱事件起因是山濤舉其為官被其拒絕,但是山濤舉薦嵇康自代是甘露三年的事,而嵇康寫《與山巨源絕交書》發生在甘露五年(260年),已然時隔兩年。嵇康的真正目標指向是甘露五年魏帝曹髦被弒事件。

    甘露五年賈充弒殺魏帝曹髦是震動一時的大事,當時司馬氏內部的司馬孚,還有支援司馬氏的曹魏舊臣陳泰,都請求司馬昭嚴懲凶手主謀,但是司馬昭卻最終採取了迴護賈充的態度,同年陳泰因此抑鬱在胸,之後嘔血而亡。仇鹿鳴認為漢末大姓潁川陳氏在西晉迅速隕落,與司馬氏漸行漸遠,即與此事有關。司馬氏內部的力量尚且有如此劇烈的動作,嵇康作為曹魏宗室一方的支持者,他的心情和反應可想而知,所以《與山巨源絕交書》的寫作目的絕不是為了推拒一個已隔兩年的過時邀請。嵇康在信中有“每非湯、武而薄周、孔”如此激烈的言論,正是為了表達政治上對司馬氏已迫近的禪代和魏帝曹髦之死的譴責和抗議。

    嵇康是繼夏侯玄之後曹魏宗室一方反司馬氏的人望領袖,史書說嵇康臨刑時有太學生三千人為其請命,可見其號召力。但也正因為此,隨著魏晉嬗代程序的日益加快,司馬昭誅殺嵇康是必然之事,司馬氏不可能一直容忍嵇康這樣的異見人士領袖存在。蘇軾有言:“曹操以名重而殺孔融,晉文帝以臥龍而殺嵇康,晉景帝亦以名重而殺夏侯玄。”景元四年(263年)司馬昭發動了滅蜀之戰以作為獵取皇位的功勳保障,滅蜀戰役是司馬氏完成魏晉嬗代最重要的一步,之後同年十月,司馬昭便被晉封位晉公,位相國,加九錫。在此前一年,司馬昭處死了嵇康。

    榮啟期與竹林七賢磚畫

    嵇康之死對於當時整個魏末士林的影響頗大。嵇康的好友向秀原先也有“不羈之志”,長期隱居不出,但是嵇康死後立刻應朝廷徵辟,來到了洛陽。當時司馬昭見到向秀時還揶揄他道:“聞君有箕山之志,如今怎麼也來做官了?”向秀謙恭又不無討好地回答:“我認為許由、巢父這樣的隱士不懂堯帝的心,不值得學習。”清代王夫之讀史至嵇康之死時,也不由感慨:“孔融死而士氣灰,嵇康死而清議絕。”

    魏晉之際處於一個憂心國家命運與重視家族利益風氣交織的社會轉型時期,嵇康支援曹魏宗室,既有為國為君盡忠的精神立場,又包含家族分別支援不同派系的利益考量。嵇康在坎坷的政治境遇中創作出了極為精彩的玄學作品,立場鮮明地反對司馬氏,在思想史上獨樹一幟,但這也導致了他在魏晉嬗代高壓、殘酷的政治傾軋中難逃一死的命運。

  • 10 # 潁水蕭蕭

    導致嵇康被害的直接原因比較狗血,是因為一場令人不齒的強姦案。

    呂安的老婆徐氏貌美,呂安的異母兄長呂巽十分垂涎,一天指使自己的老婆把徐氏灌醉(真是“賢妻”),然後將其迷姦了。呂安十分羞恨,欲狀告呂巽,就跟嵇康商量。嵇康跟呂巽、呂安兄弟倆玩得都不錯,勸呂安說家醜不可外揚,以保全門第清譽。但呂巽害怕呂安報復,於是先發制人,反而誣告呂安不孝。魏晉以孝治國,這在當時可是重罪。呂安被官府收捕。嵇康非常憤怒,向呂巽遞交了絕交書(嵇康還寫了一篇比這個出名的絕交書——《與山巨源絕交書》),並出面為呂安作證,因而觸怒了司馬昭。此時,與嵇康素有恩怨的鐘會,趁機向司馬昭進言,陷害嵇康。司馬昭一怒之下,下令處死了嵇康與呂安。

    這只不過是表面原因。

    嵇康被殺的深層次的原因是因為他的不合作、不聽話,是當政者對士人的示威和鎮壓。

    先說一下魏晉時期的政治生態。大家都知道魏代漢統,晉代魏統。作為前朝的臣子,幹掉老大自己當老大,這個多少有點不厚道(這也是曹操生前掂量再三而不敢稱帝的原因),有違綱常倫理,人家嘴上不敢說,難保不會腹誹。執掌來路不正的天下,自然比較心虛,尤其害怕和反感人家說三道四,所以魏晉的統治政策都比較嚴苛。魏篡漢是為不忠不義,沒想到天道輪迴,報應不爽。過了幾十年,司馬氏家族又把曹氏家族的手法複製了一遍。這讓讀書人很抓狂,好不容易接受了曹氏新主,這又冒出來個司馬。飽讀詩書,出仕為官有違內心,又擔心被人罵沒有骨氣,不出仕政府又三番五次威逼利誘。學問越高,名氣越大,壓力自然越大,只好裝瘋賣傻了。於是,就有了魏晉風度,有了是真名士自風流,有了“清談”(不問政事,只扯玄學,具體可以參見不才的上一個問答帖子)。

    話再回到嵇康身上。

    嵇康在詩、書、畫、音樂,甚至養生(談養生、打鐵、佯狂曠達等均不過是無奈之舉)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是名滿天下的大名士。這樣一個當世名士,能出山入仕輔佐朝廷,其影響力和說服力自然不言而喻。嵇康的身份比較特殊,是魏武帝曹操的曾孫女婿(長樂亭公主),並因此曾經做過郎中、中散大夫等官職,後辭官歸隱(當是司馬氏專權把持朝政,篡魏之意已很明顯)。是親三分向。姑且不說其它因素,為此嵇康心中自然對司馬氏家族比較反感。

    因此,掌權的大將軍司馬昭欲禮聘他為幕府時,他跑到河東郡躲避徵辟;司隸校尉鍾會去拜訪他時,他理也不理;同為竹林七賢的山濤改任時,舉薦他代替自己的原來職位,嵇康乾脆寫了一封名揚天下的《與山巨源絕交書》,把山濤罵得不像個樣子,連帶也挖苦了當局(說句題外話,山濤跟司馬氏有親戚,因而出仕得到司馬氏的重用,但這個人卻絕對是個正人君子,人品鋼鋼的,嵇康雖然把山濤罵了個狗血噴頭,卻臨刑託孤山濤,山濤不負重託,悉心教育栽培嵇康的兒子,併力薦其做了官)。嵇康兩次三番拒絕朝廷徵召,這讓司馬昭十分惱怒和忌恨。等到呂巽強姦案發牽涉到嵇康,再加上鍾會在旁扇風點火、添油加醋,於是老賬新賬一起算,就要了嵇康的命。

    嵇康行刑當日,三千名太學生集體請願,請求朝廷赦免嵇康讓他到太學教書。豈不知,這恰是火上澆油(情同逼宮,這讓司馬氏震驚、害怕和反感,如若上書請求速殺,說不定能挽救嵇康一條性命,這幫書呆子啊,還是缺少政治鬥爭經驗)。臨刑前,嵇康神色不變,如同平常一樣,他看了看太陽的影子,知道離行刑還有一段時間,便向兄長嵇喜要來平時愛用的琴,在刑場上撫了一曲《廣陵散》。曲畢,嵇康把琴放下,嘆息道:“從前袁孝尼曾跟我學習《廣陵散》,我每每吝惜而固守不教授他,現在《廣陵散》要失傳了。”

    果然是真名士自風流。

    據說,殺掉嵇康後司馬昭又後悔了。太累了,胡亂說點,敬請方家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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