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南遇到頭上凸起“卜羅頭”的同鄉，我鬱悶了

像我這樣出生在七十年代的人，對越南的印象零散而模糊：一小部分來自表現中越自衛反擊戰的文藝作品；一小部分來自法國小說；還有一部分來自美國電影。

越南的大巴，行李架是平的，而且似乎特別寬特別低，我雖不高，但一不留神就和它對對碰了，由於邊緣是不鏽鋼的，輕輕一碰也使我痛得齜牙咧嘴。

回途中，我這個馬大哈又撞頭了，隨著“砰”的一聲，後面的座位上爆發出一串笑聲。接著居然是一句久違的鄉音：“哦，又一個撞了，哈哈，哈哈……”跟著又是好幾句嘲笑的話。

大概他還以為我聽不懂，誰知道我是句句入耳。原本我還摸著頭自認倒黴，看到有人這麼幸災樂禍，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心裡一股無名火就直往上冒。但是出門在外，想想忍忍算了，免得小不忍則亂大謀。

後來聽到我們談話，他卻和我們攀談起來，原來他是青浦的，怪不得聽得懂我們的上海方言。說著說著他撥開額前的頭髮告訴我們，剛才他上車時也撞行李架了，頭上凸起了一個“卜羅頭”，看著他頭上又青又紅的一塊，我心想：難怪我撞了他這麼開心。原來自己撞得更慘。

想起企鵝和大白鵝吵架的一幅漫畫，大白鵝看著企鵝說：“你頭上不長包也叫鵝。”揮起手中的棍子就給了企鵝一下，企鵝頭上頓時長了個包，然後他們笑著握手，說：“這樣大家才像一家人。”真想不到，現在我們兩個老鄉也是“不撞不相識”。

一會兒，車站就要到了，我提醒自己下車的時候可要當心點，千萬不要再撞頭了。就在我小心地側著頭站起來時，只聽見後面一聲悶響，接著是一聲“哇”，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後面那位又和這大巴對對碰了。

心裡竊喜：剛才我上車時也不提醒一下，就等著看我撞，現在，哈哈，活該！這下你到北海去游泳，一個浪頭過後，碧藍的海水裡冒出來的可是“頭上缺角的老龍王”，別嚇壞了旁邊的美眉。

拍拍胸口，慶幸自己已經在銀灘遊過泳了，不然非嚇個半死。

我沒有笑出聲，也沒有回頭，因為可以想象他的狼狽，也怕他們看見我滿臉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