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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若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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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L綠肥紅瘦792008
如果有幸去拜見住在項脊軒的歸有光,我會和他話話家常、回憶一下過往,再探討一下文學創作:
首先,我會和他聊聊大家庭的點點滴滴和愛恨情仇。就像文中說的:“多可喜,亦多可悲”。我們家以前也是個大家庭,父親兄弟姊妹六個。物質條件不是很好,沒有成家之前,一大家子特別開心,熱鬧,溫暖。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們都成家了,各有各的小家,以前大家庭的熱鬧都沒有了!兄弟姊妹之間開始有了隔閡,小心思,甚至是利益之爭。這個世界變化可真大啊,物慾橫流的時代,親情在利益面前不堪一擊!
其次,我會和他一起回憶,父母當時培養孩子所有付出的心血和汗水!他祖母把一塊笏送給他,那是他祖上流傳下來的,希望他將來有大作為,能夠重振家族雄風!父母對孩子的愛,親人對孩子的愛,血脈親情永遠是最令人感動的!我們多麼希望回到那個年代。車馬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就像他和他妻子的愛情一樣。文中他回憶他們夫妻倆在一起的時光,教他妻子寫字、和妻子一起在庭院裡種樹……多麼美好的一段時光啊!可是,不久,他妻子撒手人寰,離他而去,只有院子裡的那棵樹,已經“亭亭如蓋也!”
最後,我還想和他聊聊文學創作。他的散文隨筆,有一種隨心的感覺。信手拈來,娓娓道來,但是字字珠璣,敲人心絃,震撼人心!有一段時間特別迷戀他的散文創作,也曾經想模仿他。但是,最終因為道行太淺、信心不足,不能堅持下去,只能半途而廢!希望,項先生能夠賜我一隻神筆,也可以妙筆生花,寫出如此唯美、真切感人的作品來!
我會跟他聊聊我們各自心裡深藏的那個疼愛我們而且還曾經寄予了重望於我們身上的長輩。
歸有光先生說的應該是他的祖母,他會說他祖母每次來看他讀書的時候,會很心疼他天天埋頭苦讀書的辛苦,會很慈愛地撫摸著他的頭說:“吾兒,久不見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類女郎也?”
心疼完後,又會覺得很有希望地對他說,對自己說:“吾家讀書久不效,兒之成,則可待乎!”
而我會跟他說起我的祖父。我會說我祖父雖然是個沒讀過幾天書的務農人,但他每次看到我讀書寫字時,臉上會掛滿了笑容。
他會在農閒的時候,在一旁看我寫字讀書。
他會很是認真鄭重地說:“書中自有乾坤,切不可把書毀壞。”
他會在我考試考了九十多時,拿出足以買兩個雪糕的錢來獎勵我,喜笑顏開地說:“嗯,我的孫兒要上大學裡。”
我們還會聊到各自的母親。
歸有光先生會很難過而又很幸福地說,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但母親的印象卻一直牢牢地刻在他的心裡。
他會閉著眼睛,流著淚,卻又嘴角帶著笑說:“聽吾家老嫗說,有一次吾姊在她懷,吾娘立於門口。吾姊呱呱而泣時,吾娘以指叩門扉曰:‘兒寒乎?欲食乎?’”
我會陪著他流淚,陪著他微笑。
然後對他講我母親每次在我遠行的時候,會給我炒一袋面,給我的行李箱裝滿東西,一邊裝一邊嘴裡說:“趕緊走吧,總不能一直在家裡待著,坐吃山空,出去闖吧!”
可每次在我要坐車離開的時候,她又總會眼圈通紅的躲到屋裡,不曾出來送我過一回。
我們還會談到各自心中的那個人。
歸有光先生會說:“吾妻甚好,餘心中她最好。然其卻早逝。”說著眼角留下幾滴淚來。
這時候我會寬慰他道:“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但先生你對夫人的一片深情,我們大家都感受到了。先生的‘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一亭亭如蓋矣。’言之鑿鑿,情之切切,先生的一片真情讓人動容,也讓人羨慕啊!”
我會跟他說,我雖然還沒有遇到那個人,但我像他一樣的將情感視若珍寶,不會去褻瀆真誠的情意。
可能歸有光先生最後還會很是悲涼地慨嘆:他最終還是讓老祖母失望了,終生沉淪下僚,未能光宗耀祖。
這時候我會跟他說:先生雖未能鮮衣怒馬,封王拜相,但先生之才,先生之心,先生之文,足以流傳千古,足以與歲月同壽。今餘俗世一默默無聞之輩,塵世一碌碌無為的平庸之徒,尚存活於世,且心存希望,先生還有何憾念呢?
最後我倆會大笑數聲而不止,唯有一樽還酹春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