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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瓦子坡

    小時候看壩壩電影《大渡河畔英雄多》、《搶渡大渡河》,電影中那洶湧澎湃、波瀾壯闊的大渡河總令人神往。長大後夢想成真,就真的與大渡河結緣一生。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從學校畢業後來到大渡河下游樂山沙灣的一個煤礦上班。所在煤礦就在大渡河邊。在礦區的各個地方都可看到綿延彎曲的大渡河。

    礦區與河對岸的縣城還沒有大橋相聯,到縣城需要坐機動船。一群剛從學校出來的年輕人,每到週末,都會邀約一起,先從煤礦乘座煤礦特有的小火車到大渡河邊,再乘船到縣城玩。

    天高雲淡,鷹在頭上盤旋,水鳥拍打著水面,光著膀子的縴夫在岸邊步履蹣跚地前行。佇立在船頭的我們,彷彿真如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抓住了未來,心潮澎湃,高談闊論……

    那時的大渡河以她那豪邁、宏偉的氣勢滾滾東流,在樂山大佛腳下匯入寬闊的岷江。

    每到夏天,兩岸低窪淺水區域熱鬧非凡。岸邊站滿了休閒乘涼的人,水中擠滿了游泳的人。其中最多的當然是兒童,這裡是他們暑假期間的歡樂谷,在遊戲和打鬧中不知不覺就學會了游泳。

    漲水時,大渡河如同十七八歲的姑娘小夥興高采烈、精神抖擻、一路高歌,那真的是大渡河水浪打浪,一浪更比一浪高。這時節,大渡河到樂山的客船就會停運,上游的木材順著滾滾的洪流運到樂山等地。茶餘飯後的人們就象今天觀錢塘江大潮一般呼朋喚友、攜妻抱兒來到河邊,看大渡河水的浪花,聽大渡河水的聲音。

    我們那批來自四面八方的年輕人不僅喜歡上了熱情奔放的大渡河,也愛上了大渡河畔漂亮大方的煤礦姑娘,先後都娶了大渡河畔的姑娘,在大渡河畔安了家,有了自己的下一代。

    當大橋橫跨了大渡河,當一座座廠房聳立在大渡河邊,當我們這批人的孩子騎著腳踏車到對岸縣城上學的時候,天不再高,水不再大了。

    遠望大渡河,只有河中心的河水還在懶散地緩緩流動,走近大渡河,踩著露出水面的鵝卵石,幾乎可以走到對岸。

    此時,面對大渡河,悲哀的心情油然而生!

    而隨後的年代裡,自然的大渡河更加在被改變——

    當我們所在的百年老礦已永久關閉,當大渡河兩岸的兩條公路修建通車,當沿河梯級電站不斷興建,當我們這批人都已過知天命之年,大渡河如同一條被牢牢縛住四肢的巨龍,只能匍匐在地艱難地蠕動;河面如一潭死水,儼然已成湖泊成水庫......

    這哪裡還有奔騰咆哮的大渡河的影子?這還是當年郭沫若外出求學時乘船經過的大渡河嗎?

    想念大渡河的波濤洶湧,大渡河水聲迴盪在耳旁,猶如歌聲般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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