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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志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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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書窗記
南唐後主李煜的《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和宋徽宗趙佶的《燕北亭•北行見杏花》都是亡國之作,內容都是感懷舊日之繁華,感傷今日之悽苦,感嘆命運之不測,可謂同病相憐。兩首詞皆真摯深沉,字字泣血,百折千回,悲涼哀婉,令人不禁感同於他們正在經受的喪國之悲苦。
對於兩人的詞作,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已有比較。他認為“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意思是說詞本來是供伶人樂工於花前月下、秦樓楚館演唱的,到李後主才成為文人士大夫抒情言志的一種文學體裁,從而衝破了男女情愛、離情別緒的題材限制,眼界更加開闊,感慨更加深沉。他這首《破陣子》上闕寫故國南唐的繁華,並以“幾曾識干戈”結語,抒發了內心的自責與悔恨,給人以猛然驚醒之感。下闕寫國破,以“一旦”開筆,承接上闕的“幾曾”,可謂筆鋒一轉,使悔恨之意更甚。整篇詞作,李後主是站在家國盛衰的層面來抒發內心的悲嘆,正如王國維所言“眼界大,感慨深”。
相比之下,趙佶的《燕山亭》雖然也堪稱血淚之作,卻是站在個人角度訴說一己痛苦和不幸,眼界顯然和李煜不在同一層面。
眼界的不同,決定了兩篇詞作藝術價值的高低。趙詞,語個人悲苦,只能引得讀者的惻隱私情。而李詞,抒家國盛衰,將個人情感上升到大多數人的普遍情緒,能引起不同時代讀者的廣泛思想共鳴,從而實現作品的藝術再創造。所以,李煜的《破陣子》藝術價值更高。
回到李、趙二人的家國,我們發現,四十年“李國”恰是被“趙國”所滅,也才有了這首《破陣子》。而且李詞中最優秀的作品大都作於降宋之後,正是他從一個小國之君淪為宋王朝的階下囚的苦痛經歷,才換來了那些流傳千古的精美詞章。語及於此,我們竟不知該為幸得這些詞章而高興,還是該為李煜痛失家國而惋惜。
而今,當我們把這樣兩個本有著“家國仇”的人的文字置於同一個空間來品讀時,不能不使人感嘆世事無常,命運多舛。兩人雖都是一國之君,又能怎樣,真可謂“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回望那已經消逝的過去,我們感同之餘,也須提醒自己把握好每個當下,珍惜眼前人,行好眼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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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桃花塢裡桃花扇
觀李煜的《破陣子》和趙佶的《燕山亭》幾乎難分伯仲,淺覺後主筆調過於直白悽絕,但率真誠摯;而徽宗必竟是被押途中,北行時見杏花有感而抒,或許(二詞)該是徽宗略微勝出!但後主那篇《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徽宗乃是絕對休想能超過的!不啻為人間創詞絕唱。…………《破陣子》乍看像是後主離別時所作,但詞評家認為它只是李煜淪為臣虜後的追憶之作。李煜從他做南唐國君之時開始,就一直在北方強大的趙宋政權威懾之下顫抖度日,而隨時都有滅國被虜的危險,這是對南唐君臣國情如履薄冰的重大壓力。被俘後又日夕以淚洗面,過著含悲飲恨的生活。回首往事,那匆忙辭別太廟的時候,宮中樂工還吹奏離別的曲子。宮闕巍峨、花草豔美,卻映襯出了詞人心裡的淒涼悲苦、綿延哀愁!…………趙佶的《燕山亭》,由杏花的外形到它的神態,勾勒出一幅絢爛的畫面,其中“易得飄零”為話鋒一轉,描寫杏花遭到風雨摧殘,由盛到衰暗示作者自身的黯然悽境,所以此篇不僅是寫花更在喻人!從徽宗內心而言,他是在押解徙金道中突見豔麗無比的杏花,感觸到杏花宛如自己痛感遭遇之哀的一種精神寄託!……從藝術效果看,趙佶此詞的內容悲慨博大、深美閎約,李煜的詞裡只苦描於“幾曾識干戈”和“垂淚對宮娥”上,沒有以花草(外物)的客觀情景去象喻天下受挫生命將會如何去了結愁緒的悲哀。如趙佶此詞的下鬩“天遙地遠,萬水千山…”幾句,已顯示“真”字之詞骨,也總算妙筆天成、已迂迴微摘於李煜的那種藝術真諦!…況其變徵之聲方為亡國之音,因他(徽宗)的血淚澆鑄的哀傷,的確蘊含真摯動人之處。…………綜觀北宋君王的始末,似乎亦匿迓著那種史上“因果報應”的宿命!…起初宋太祖滅掉了南唐李煜是開寶七年(公元975年),卻因其宋的子孫後代,至宋徽宗同樣靡靡犯昏,學步(前期)南唐李煜的不作為,根本沒有“引為鑑戒”,於(靖康二年,即公元1127年),最終北宋被北方金國滅掉了!………“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效顰莫笑東村女,頭白溪邊尚浣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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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文發揚
這個題目有趣味,比較歷史上兩個藝術家,錯位作君王,落得國破家亡,卻還有撰詞的心腸。死掉了多少文官武將,百姓白骨遍野幾多淒涼。若真有閻羅王,將二人打入十八層地獄,才解胸中惆悵。
先看趙佶的詞:
趙佶詞之賞析:
再看李煜的詞:《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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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煜詞傳》P138)
李煜的這首詞作於公元975年11月27日,宋軍攻破金陵城(現南京城)後。
歷史上李煜是赤裸著上身,在城外投降,史稱<肉袒出降>。此詩是李煜對南唐歷史的真實紀錄。
許多人認為李煜的詞比趙佶的詞好。這都是按王國維《人間詞話》講的。他說:<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概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
其實,王國維稱讚的是李煜的如下兩首詞,其一,相見歡。
林花謝了春紅,太勿勿,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這首《相見歡》,僅憑最後一句<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就屬上品了。
其二,《浪淘沙》: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此詞的後半厥,真是字字如珠。叫人不由得叫好。
王國維說:後主<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是其<為人君所短處,>,亦<為詞人所長處>。
一個詞學家,不該作帝王。
對於宋微宗趙佶,一個畫家,一個書法家,不該作帝君。
好了。他們兩位,都是深宮裡的文學藝術大師。他們的錯,生在帝王家,不是帝王才。最後都是亡國君。
至於今天比較的他們的這兩首詞,應該是沒有仲伯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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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趙一卦講易
我們先看看李煜的名作: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這首著名的詞出自於五代亡國之君李煜,詞牌名叫破陣子。詞中充滿了對故國的留戀,懷念,悔恨,憂憤之情。詞中一開頭就總結了南唐的四十年(實為三十八年)大美江山,疆土廣闊。詞中形容宮殿高大雄偉,可接天際啊!宮內奇花異草珍貴珠寶無數,好比煙霧中的女蘿。過慣了這樣奢侈的生活,我怎麼會知道有干戈戰爭呢?可見作者李煜對政治朝政不懂管理啊!宮中高樓盤龍棲鳳,可接雲霄。御園內奇花遍佈,異草葳蕤,一片豪華無比的氣派!作者寫的詞意深雄,氣象巨集偉!和當時詞壇的派別風格不同,為後來宋人的豪放派奠定了基礎。緊接著一句幾曾識干戈,筆鋒一轉,承上啟下寫出了為屈辱而成臣虜的無奈。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自從做了臣虜,整日裡鬱鬱寡歡,憂憤無奈,瘦腰鬢髮,愁苦淒涼,短短几句,把亡國之痛寫的淋漓盡致!
再看看宋徽宗趙佶之名作燕山亭北行見杏花:
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胭脂勻注。新樣靚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閒院落淒涼,幾番春暮。
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
這首著名的宋詞燕山行,也是亡國之君趙佶,做了俘虜後的感慨之作。和前者相比較,有異曲同工之妙。前者南唐國君李煜,因不懂軍事政治而被宋軍俘虜。後者宋徽宗趙佶,因寵信奸黨,昏庸誤國而遭靖康之恥,在被金軍押往北國途中,見到一片杏花而感慨萬千,寫下了這首傷感之詞。整首詞分為上下篇。上篇明寫杏花,借杏花嬌豔之軀被暴風雨摧殘的悽殘景象,來暗喻美好生活的逝去,充滿著對王宮奢侈生活的痛苦回憶。又一語雙關,表達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和憐香惜玉的無奈心情。下篇寫的是離別之恨,借燕子和夢境層層深入,絲絲入扣,道出了失望惆悵和憂愁痛苦。結尾幾句又寫道,連做夢的條件也沒有,夢見故國宮殿也是一種精神慰籍啊。真是字字如泣如訴,悲哀悽殘!
兩首傷感詞都有很深的文化底蘊,因為兩位亡國之君都不重視朝政,而整天沉迷在詩詞書賦中,有很深的文學造詣。兩首詞各有千秋,相比之下,李煜所寫的四十年來家國要文采高些。我更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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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微笑的紳士
李煜與徽宗兩個人確實有多方面的可比性,兩個人都是由人君變為俘虜,都經歷極繁華到極衰敗的身份際遇之變,恰好兩個人又都是極富藝術修養,而又極度豪奢的亡國之君。於九泉之下,兩人若相遇,倒可互道彼此之短長,引以為知己了。以治國之昏庸無能而論,兩人旗鼓相當,以個人藝術之修為而論,自然是徽宗勝過李煜,以詩詞之境界論,自然是李煜勝過徽宗。王國維先生在《人間詞話》中對二人詩詞之軒輊有深刻之洞見,引述如下:
尼采謂:“一切文學,餘愛以血書者。”後主之詞,真所謂以血書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詞亦略似之。然道君不過自道生世之感,後主則儼有釋迦、基督擔荷人類罪惡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
王國維先生引哲學家尼采之語說,一切文學,我最愛的就是用血書寫的,所謂以血書寫的,就是作品因個人親身遭遇而來,因個人真情實感而發而成。又恰點到李煜與徽宗二人,當然所謂以個人之經歷而書寫,這樣的人還有“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的曹雪芹,還有其它人等等。然而王國維先生說,雖然二人經歷極度相似,但還有高下之別。說徽宗的《燕山亭·北行見杏花》只不過是道出了個人人身際遇鉅變之感,而李煜則既有個人人身際遇鉅變之苦痛,亦有道出作為人之存在,芸芸大眾所需面對的人生無常的永恆痛苦。正因為此,李煜之詞境界更高,正如王先生所言,“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
燕山亭
趙佶
裁翦冰綃,輕疊數重,冷淡胭脂勻注。新樣靚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雕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閒院落淒涼,幾番春暮。
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有時不做。
我們來看看徽宗的《燕山亭》。《燕山亭》是徽宗北虜途中見到杏花時的作品,也是徽宗的絕命之詞。詞的上闕寫的是杏花潔白清麗,芳香四溢,其姿容更甚於靚裝的宮女,只是這花本易凋零,又遭暮春的風雨,淒涼的散落一地。正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也”,徽宗是借杏花之遭遇,而表達自己的身世之變的心境之苦。下闋說,我這遠離故國的離恨是那麼深重,這成雙成對的燕子,哪裡會像人一樣去說話呢。故國隔著千山萬水,哪裡尋得見,這怎能讓人不思量。故國舊日的光景,我除了在夢裡有時重溫以外,再也沒有其它辦法回到往昔了。到現在這個處境,我竟然在夢裡也不能時時回到那些時光了。拋開藝術的表現手法而言, 可以說徽宗的這首《燕山亭》主要是自道自己的身世之變,渴望舊夢重溫,以及對昔日繁華豪奢生活的懷念,並未見亡國之痛。也就是說,徽宗立意在於對繁華失去的留念。
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
李煜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我們來看看李煜的《破陣子》。上闕李煜寫到,南唐四十年來的基業,三千里地的壯美河山。在這南國故土裡,宮殿高大雄偉一直與天相連,宮殿裡面遍佈名花異草,哪裡知道世上還有刀兵鐵馬,烽火狼煙。詞的上闕主要是回憶昔日故國疆土之廣,宮廷樓閣之秀美壯麗,在這大好江山裡面,我哪裡還曉得有亡國之憂,這種表述真是情真意切,不著雕飾就寫出來往日的情態。下闋寫到,轉瞬之間我就做了亡國的俘虜,這亡國之痛讓我憂思難斷,形容憔悴,頭髮鬢白。最讓我感到悲痛恓惶的是辭別祖宗的宗廟,教坊還是像往昔一樣在演奏,只是這演奏的離別曲子,讓我悲痛萬分,只能面對著宮女流淚。兩相對比,可以見出李煜亡國之痛是如此之深刻,讓人不忍在看,反觀徽宗之詞毫無亡國之悲,只有留戀之態,以詞之境界立意來看,自然是李煜勝過徽宗。
如果把李煜的絕命詞《虞美人》與徽宗的絕命詞《燕山亭》對比,這種差別就更大了。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如李煜所寫,春花秋月年年依舊,何時有盡頭啊?過去的事情知道多少。昨夜東風又吹過小樓,在月明中,我不忍去回想我的故國。那些畫棟雕樑應該還在吧,可是再也不是當時的顏色。你要問我的愁緒有多少?它就像綿綿不絕東流的江水一樣,不可斷絕。從詞可以看出,亡國之痛是後主李煜的心結,所感所發,都因亡國之痛而來,這亡國之苦痛不可斷絕。而這一問,是在問自己,亦好像是我們再問詞人,亦或是我們在問自己,因而這一問超脫出了個人,而這愁也不再是具體之愁緒了,彷彿是眾生在這無窮無盡的春花秋月裡都有之愁緒。因而是詞人李煜代我們問了這無窮盡的時空的無限之愁了。
因此,正如王國維先生所云,李煜是以個人出發而超出個人之情思,境界規模更大,因而李煜之詞是甚於徽宗之詞的。(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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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使用者6101292414492
二個無道的文學昏君,沒有什麼可比性。幾乎一樣。用國破的淒涼感受,激發出來的華麗詞章,除了人們不盡的欣賞和感慨。又有多少人在關注當時的人民遭受的苦難?不受人只知欣賞二個昏君的文學和書法成就,很少有人體會,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歷史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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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先看趙佶的《燕山亭》
裁翦冰綃,輕疊數重,冷淡胭脂勻注。新樣靚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雕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閒院落淒涼,幾番春暮。
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有時不做。
再看李煜,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春花秋月使他觸景生情,愁苦萬分。我們今天讀起來也是嘆籲不已,淚流滿面。
李煜是用生命蘸著淚水寫下的藝術大作,流芳百世。著名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浪淘沙》窗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清平樂》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卻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