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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酷歷史

    今日我們要寫隋煬帝的傳記,事實上會遇到很多的困難,“(他)既被視為典型的亡國昏君,在一大團歪曲的歷史記載和傳奇性道聽途說之下,今人即想窺測此人的真實性格,至多也只能瞥見其一二。”

    然則隋煬帝楊廣,天賦甚高,文筆華美,胸襟抱負不凡,也帶有創造性格。這些長處,雖批判他的人也無法否認。

    又譬如他於公元608年,令天下鷹師集長安,一來就有一萬多人,610年又在洛陽端門街盛陳百戲,以炫耀於西蕃之朝貢者。戲場圍五千步,執絲竹者萬八千人,天下奇伎異藝畢集,一月方散,他自己也好幾次微服去觀賞。

    他又聽說吐谷渾(鮮卑族之流入青海部落)得波斯馬,放在青海草原,能生驄駒,一日千里,他就放牝馬兩千匹於川穀以求“龍種”,後因無效而罷。如此作為,縱是為傳統作史者視為荒誕不經,今日我們卻從此可以揣測他富有想象力,也願意試驗,並且能在各種瑣事間表現其個人風趣。

    另一方面,從各種跡象看來,煬帝缺乏作為統帥的周密與慎重,也不能御將。這種弱點,也可能由於隋文帝的驕縱之故。

    如他年才十三,即封晉王,為幷州總管(山西省省長)。公元589年伐陳之役,他二十歲未滿竟被任為行軍元帥,指揮由六合一方面的軍隊不算,還節 制其他各方面軍事長官,如宿將楊素。

    這518000人不出月餘,平定江南,重新統一中國,由弱冠的晉王作書報告父皇,達成任務。這一戰役,固然增長其威望,也縱養其驕蹇,使他以為天下事,俱是如此容易。

    他以後築長城,造運河,派劉方擊敗林邑(今日越南境內),聽裴矩設計破吐谷渾,羈縻突厥,西巡燕支山都是以中中國人力物力,隨意擺佈,只居順境,未受挫折。以後他一處逆境,即意懶心灰,逃避現實,所以他的悲劇情結,也有長期積養的前因後果。

    隋煬帝之伐高麗,據稱動員1133800人,其饋運者倍之。這數目字可靠的程度,無從確定。只是楊廣迷信軍事上數量的優勢,已毋庸置疑。

    其實當日之攻城戰,野戰軍數量過大,無法擺佈。除非以此數量先聲奪人,使對方喪失鬥志,才有效用。否則展開兵力過多,已先在自己陣容裡產生統御經理的困難,成為日後戰場上的弱點。

    果然公元612年之役,隋軍在鴨綠江以北遼河以東的地區遭遇到高麗的堅強抗拒,來護兒的水軍在北韓半島登陸成功,卻沒有發生奇襲的效用,也不能與陸軍策應,陸軍則補給接應未及,統帥權又控制過嚴,再加以隋皇沒有作殊死戰的決心,一到戰事有利,高麗詐降,高階將領不敢做主,因此亦無法擴張戰果。

    最後因秋季潦雨來臨,在平壤北三十里開始撤退,士卒既無實際的訓練,一受高麗兵的追擊,就崩潰而不可收拾,以致九軍盡陷,喪失資儲器械以鉅萬計。

    613年煬帝捲土重來,並且親臨前線。隋軍已薄遼東城,也用飛梯地道環攻,並且有少數隋兵登城與敵兵短刀相接,只是這時在中原督運糧秣的楊玄感知道各處盜賊蜂起,煬帝不能持久,在黎陽(河南浚縣附近,南北運輸的 中點)以兵反,兵部侍郎斛斯政則投奔高麗,以中國虛實告之。隋煬帝夜半召集諸將領決心放棄攻城。再引兵還,所有軍資器械堆積如山,也全部委棄。總算這次行動機密,退軍後兩天,高麗雖發覺仍不敢追擊。

    兩月之後,楊玄感雖被剿滅,但是隋煬帝的威信已被戳穿,南北各處的人民,不堪徵調,群起為盜,動輒以萬數以千計。614年煬帝又召百僚議伐高麗,並下詔稱“黃帝五十二戰,成湯二十七徵”,只是臣下無敢應者,各處叛兵叛民攻陷城邑也不能每一處平剿。

    雖然這時候來護兒的水軍又迫平壤,高麗王遣使請降,囚送斛斯政,使煬帝能借此班師,卻已經徘徊歧路。615年間巡視北邊,又為突厥圍困,幾乎不免,守令前來赴難,才使他脫圍。

    翌年他即幸江都(揚州),再無意北返,對他諍諫的則獲罪,最後甚至不願聽大局不堪收拾的報告。如此又一年多。

    617年冬天,唐國公李淵(也就是後來的唐高祖)入長安,立他孫子楊侑為帝,尊他為太上皇,煬帝也無行動及反應。

    618年的春天這遭眾叛親離的皇帝才被弒。弒他的並非疆場叛將,也不是造反民兵,而是以前寵幸隨從,以及近衛軍吏。所以傳統作史者對隋煬帝楊廣的種種斥責,雖說可能被一再渲染誇張,但也不是全部竄改事實,因為楊廣有他被人攻擊的弱點。

    然則我們今日仍因襲傳統作史者“褒貶”的方針寫歷史,卻忽視了歷史上時間與環境的因素。

    公元7世紀的初葉隋唐之交,是中國歷史上突出的一段時期。二十四史裡的《隋書》,修撰於唐初,作者動稱“殷鑑不遠”。

    他們絕想不到隋朝不是一個普通的朝代,更想不到春秋時代周人之泛稱中國,會推衍而成今日之中國。因為瞻前顧後立場不同,我們即寫隋煬帝的傳記,也要將很多長時間遠距離的因素一併加入考慮,才趕得上時代。

    從“大歷史”的眼光看來,隋、唐、宋可稱中國的“第二帝國”,以與秦漢之“第一帝國”區別。 漢雖稱中央集權,其郡縣組織,到底還是由周朝的封建制度改組而成。

    隋唐所承襲的原始機構,則由北齊北周追溯到北魏拓跋氏,始於遊牧民族的漢化,通過“三長制”及“均田”,可謂整個社會,在國家政令下人工孵育而成,以小自耕農為主體,注重低層機構的水平。

    秦漢的文書,還用竹木;隋唐之間不僅紙張已行使五百餘年,而且木板印刷,也於公元600年前後出現。這些因素,使教育較前普遍,也使整個文官集團能向這小自耕農的社會看齊,彼此都能保持同一水準的淳樸。

    《新唐書》的選舉志,一開始就提及“唐製取士之科多由隋舊”。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程式,則是“學者皆懷牒自列於州縣”,也就是不用薦舉,全面公開的考試製度業已發端,茲後歷經宋元明清直到本世紀的1905年才停止。

    因為如此,隋朝的銓敘也開始由中樞總攬。煬帝時修律令的牛弘與劉炫對談,曾提出下面一段:“往者州唯置綱紀,郡置守丞縣置令而已,其餘具僚,長官自闢。受詔赴任,每州不過數十。今則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部。纖介之跡,皆屬考功。”

    這樣的人事制度固然使官僚的成分更平民化,但是也使國家的中層組織更為空洞。因為上下之間沒有權力與義務互為牽制,由皇帝直接統御全民的趨勢也愈為明顯。 隋朝創業之主文帝以北周的根柢起家,吞併北齊之後才席捲南朝。

    也是由地形均一,人文因素簡單的地區拓展到人文繁複的地區。他滅陳之後制定五百家為鄉,百家為裡,正在以他間架性的組織推行於江南,即受到巨家大室的全面反抗。

    這叛亂既被削平,他的統治癒要加緊,此後他的處心設計,無一不以保持統一的帝國為前提。於是又十五年。而在此原始的農業的社會裡,達到其目的捷徑不是在中層增加其結構的繁複,而是保持下端的均衡。

    隋文帝楊堅於594年令各府州縣各給公廨田,做官的不得治生與人爭利。595年收天下兵器,以後敢有私造者坐之。596年制工商者不得進仕。598年詔禁民間大船,凡船三丈以上悉入官。都是從保持農村社會的單純劃一著眼。

    他的提倡佛教,也並不是出於信仰上的虔誠,而是以統一思想為宗旨。其大量裁減國子學,廢州縣學,也是因為儒學之道,不外“識父子君臣之義,知尊卑長幼之序”,高階人員則需要“德為代範,才任國用”,所以也不必大量儲備。他自己布衣粗食,也無非向低階標準看齊。

    這以上種種設施,也與當時稅收政策吻合。隋唐繼承前朝的“租庸調”制,其重點在國家財政遷就於簡單的農村經濟,與均田並行,原則上避免納稅人貧富的差別,以極低的稅率全面徵收,才發生廣泛的效果。雖如此,仍有技術的困難。《隋書》食貨志提及北齊定一夫一婦納稅額為一“床”,獨身者繳“半床”,如是“陽翟一郡,戶至數 萬,籍多無妻”。

    經過他的高壓政策,隋朝的府庫各物山積,甚至窖藏還不能容納。所以錢穆曾說西漢要經過四帝七十年之休養至武帝而盛,“隋則文帝初一天下,即已富足”。這也表示中國傳統重農政策下的一種特殊現象。

    因為全面生產,完全不講究交換分配及使國家經濟多元化,又不作質量上的改進,短時間的全國動員,即可以使農業的財富(因其無組織結構與商業的財富不同)豐溢超過預期。

    煬帝於公元604年即位,也算是繼承著第二帝國創國以來的經濟基礎,只是這樣的富裕倒也成為國家的贅累,當日政治思想又要防止“兼併”,那麼已經在農村動員的勞動力作何區處,難道令大批人民失業不成?

    這樣看來隋煬帝之耗用中中國人力物力,有其歷史上的背景, 即他集天下鷹師於長安,聚樂工於洛陽,也還是受客觀環境的誘導。

    至於開掘運河,則北魏孝文帝元巨集時引洛入谷作漕運已有之。建造宮殿則已在隋文帝築仁壽宮時開始,據說“死者以萬數”。甚至伐高麗,也始自文帝。公元598年之役,動員三十萬眾,既遇潦雨,又遭疫病,舟師則船多漂沒,傳統作史者稱其“死者十八九”。

    所以煬帝的種種作為 也還是隨著文帝的步驟,是當日全面動員的一種產物,初時也有文武百官的支援,否則隋煬帝楊廣縱是獨夫,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強奪民意如此之久。

    所以我們今日檢討煬帝的成敗,不能專以他楊廣一人功罪作最後的解答。即在楊隋之前,各北朝已經相次行均田制。這樣以理想上數學的公式向下籠罩,功效如何,全靠租庸調的稅收作實際考核的標準,這方案一經發動為一種群眾運動,也不容易適時收束。

    於是矯枉必過正。因之只有上面需要的數字,沒有下層著實的統計,以致男丁抽罄,力役及於女人,並且“徵役繁興,民不堪命,有司臨時迫脅,以求濟事,不復用律令矣”。

    不到徵高麗失敗,全國反叛,不知已極。隋煬帝雖有想象力,到底不是大思想家,他也不像我們能看到古今中外的歷史縱深。

    他最後退居江都一年多,竟想不出一種主意,也可見得他始終沒有透徹地瞭解他自己在歷史上的地位。 傳說他曾顧鏡自照對蕭後說:“好頭頸誰當斫之?”是否真實可靠,殊成疑問。但是其無可奈何的語氣,已與他悲劇性的結局符合。

  • 2 # C老頭的實驗場

    隋煬帝的歷史評價沒有什麼問題,他的的確確是一個暴君,窮兵黷武,好大喜功,勞民傷財這些說的都沒有錯,至於什麼淫亂宮廷、昏庸無能這些都是後面的統治者為了自己的正統抹黑他的措辭,早就已經被歷史否定了(對,就是李世民,他最喜歡改史)。

    他們的過失都是沒有權衡好國力、百姓的承受力和基礎設施建設,對外擴張的關係,在政治和軍事上過於激進,為了成為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在自己統治的短時期內想做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國力不濟,百姓的承受能力達到極限,最後滅亡於農民起義。

    我們不能抹去楊廣對中華文明的貢獻,他開大運河,建成中華千年的經濟命脈,唐、宋、元、明、清等後續諸朝都因此受益頗多。

    但這些都彌補不了他的窮兵黷武,在國力日漸衰微,百姓的承受能力已經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還要三徵高麗,導致民不聊生,家國破滅,餓死、戰死的百姓無數。

    我們評價歷史上的帝王,不能以簡單的功過相抵論之。無論是秦皇漢武,還是楊廣,他們都有蓋世之功,但也都犯了傾國之錯,我們不能因為過錯太大否定了功勞,也不能因為功勞太大忽視了錯誤。

  • 3 # 唯餘莽莽

    |從現在的角度我們是不是,該為隋煬帝改寫歷史評價呢?

    我認為:不能改寫。理由是:

    隋煬帝,楊廣,是隋朝的第二個皇帝,他從小:美姿儀,少聰慧,好學習,善詩文。604年他的父親隋文帝病逝後,繼承父業,他很有才華,適合鞏固自己父親開創的事業,剛開始執政的隋煬帝,的確有此雄心。首先他改革管理團隊,修改一些不適合發展的法律,頒佈:大業律。建立進士科,典定科舉制度。興辦學校,還派人訪求散落在民間的書籍、各種有價值的圖書,並加以保護。同時為了經濟發展,全國修通了人工運河達5000多公里。隋煬帝在治理國家的功勞是有目共睹。

    因此,從現在的角度來講,也不能改變歷史對隋煬帝的評價。

  • 4 # 歐家小歐

    從時間長河裡面我們看歷史,後朝的史官難免會有摸黑他的行為,楊廣應該是功大於過的。

    主要看他的功績:

    第一個推行科舉制度,選拔平民這是大大動搖了世家大族的利益也是隋朝滅亡的主因,

    第二開創大運河這是利在千秋的事業,

    第三東征高麗失敗造成了國內空虛為其它人提供了機會。

    隋煬帝是一個文武雙全的皇帝,但是步子邁得太大,如果迴圈漸進的推行政策在歷史上應該不輸於唐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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