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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九畹幽蘭93920082

    “不是霜/而鄉愁竟在我們的血肉中旋成年輪/在千百次的/月落處”大陸在西,臺灣在東,在千百次的月落處是洛夫旋成年輪的鄉愁,百年如斯。

    洛夫的《獨飲十五行》在意象、虛實、場景等的不斷流動、換轉、畫面剪輯之中萬變不離鄉愁,一以貫之的是鄉愁。

    《獨飲十五行》

    令人醺醺然的

    莫非就是那

    壺中一滴一滴的長江黃河

    近些日子

    我總是背對著鏡子

    獨飲著

    胸中的二三事件

    嘴裡嚼著魷魚乾

    愈嚼愈想

    唐詩中那隻焚著一把雪的

    紅泥小火爐

    一仰成秋

    再仰冬已深了

    退瓶也只不過十三塊五毛

    有人說,好飲兩杯的都不是俗客,故善飲者多為詩人與豪俠之士。心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世間大不平,非劍不能消也。

    歲末天寒,渴望雪與酒,“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一壺一壺的紹興高梁,令人醺醺然的,深思漫想。

    詩人獨飲的莫非是長江、黃河,借喻長江、黃河為酒,不過是表層的暗喻義,而語義重心則是象徵義的鄉愁。而偌大的長江、黃河竟然分解為一滴一滴的鄉色酒,由巨至小的換轉,鄉愁更為濃重。

    聯想跨度,由眼前之酒,換轉到遠在天涯之外的故鄉的長江、黃河,再換轉到心中的二三事件:鄉愁之亂,如風中的散發;鄉愁之悲,若山坡上那叢凋殘的杜鵑,在咯血;鄉愁之激越,被燒得雙目盡赤,血脈賁張……又換轉到當前世態。

    先飲酒,再飲長江、黃河,又飲心中二三事件,像嘴裡咀著嚼著魷魚乾,愈嚼愈想,這些日子,如煙如水的往事氤氳在酒氣茶香之中,詩人身心交瘁,憔悴得不敢面對著鏡子。

    此時,如果降雪,則更覺色彩鮮明。紅泥小火爐,溫有一壺新釀的花雕,而鄉愁蔓延成更行更遠還生的草,化成手指叩響故鄉的門,邀故鄉共飲。

    遊子他鄉,羈旅異地,倏已世事滄桑,一仰成秋,再仰冬已深了。世事人生、時令、物態、心境在漫長、剎那之間疾速換轉,用鄉音,這一生永遠的胎記,喊一聲:幹!心中萬千塊壘能消否?

    詩人的鄉愁深沉而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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