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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洛水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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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棲鴻看紅樓
對婆子不慈悲,這是個寫作視角的問題。《紅樓夢》展示的是“真”與“美”,而很少對道德觀念上的“善”進行評判。而少男少女,尤其是少女,本來就是純真美麗的代名詞。
但是說到“未曾寫過”婆子的不易,這話又絕對了。至少,春燕母親與女兒吵架之後,寶玉要把她攆出去,她的這翻求饒就很有點催人淚下的意味:
“好容易我進來了,況且我是寡婦, 家裡沒人,正好一心無掛的在裡頭伏侍姑娘們。姑娘們也便宜,我家裡也省些攪過。我這一去,又要自己生火過活,將來不免又沒了過活。”
賈府的規矩,奴才都是奴才,但有職位的奴才會有月錢、賞賜、免費的醫療等待遇。所以柳五兒百般謀求,想進入大觀園服役——沒有正式成為大觀園的丫環,她母親也派她“送傢伙”幹活,但是顯然沒有工資待遇。
“攪過”一詞,應該是“嚼穀”的異寫。按這婆子所說,她在園子裡服侍,竟只是為了省“攪過”,也就是口糧。而失去這份工作,“將來不免又沒了過活”,連生活都成問題。所以襲人這曾受過貧窮之苦的小戶女子,首先“早又心軟了”起來。
作者借賈寶玉之口一再地傳答一個觀點:“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可清清白白的女孩一旦嫁了人,不知為什麼就變得混帳起來,有時比鬚眉濁物還要可惡。
如第五十九回 ,"春燕笑道:怨不得寶玉說,‘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分明一個人,怎麼變出三樣來?’這話雖是混話,倒也有些不差。"
還有第七十七回,"寶玉又恐他們去告舌,恨的只瞪著他們,看已去遠,方指著恨道:“奇怪,奇怪,怎麼這些人只一嫁了漢子,染了男人的氣味,就這樣混帳起來,比男人更可殺了!”
那麼為什麼作者筆下的女子出嫁後普遍變成這種形象呢?我想從三個方面談談原因。
其一:與當時的社會環境有關,封建時代的思想和禮教對女子的束縛很大。古代的女孩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少有機會接觸社會,尤其是生長在生活條件較好,相對更為封閉的大戶人家的女兒,不管是小姐還是丫環,不用為生活奔波算計,相對來說生活簡單,思想單純,一天吃吃玩玩鬧鬧,做點女工,小姐們看點書,作點詩等等。更多表現出來的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的一面。(當然什麼都有例外,如襲人、寶蟾等。)這種簡單只是一種類似於白紙的簡單,人之初,性本善,至於以後怎樣,就要看她們所處的環境了。
其二:女孩兒一旦出嫁,往往從閨閣中走出,去承擔大家庭一些具體的分工職責,從此也開始接觸複雜的社會,有了名利的紛爭,就有了唯利是圖,就有勾心鬥角,就有了不擇手段,就有了冷酷無情……在這種生活環境中很少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一旦衝破了底線,只求利益,就會變得很可怕。
再有,紅樓夢中的丫環所嫁的丈夫,也都大都是些奴僕雜役。古代社會男子主外,從小就在外面混社會,自然也沾染了很多社會的不良習氣,每天多會接觸瞭解社會底層中的一些粗鄙、醜陋的人或事,加之沒有文化,沒受過什麼好的教育,你能要求他們會有多高尚?這些出嫁的女孩兒天天接觸這樣的男人,耳濡目染,守著誰學誰,青出於藍,隨著年齡的增加,自然也就會和之前判若兩人了。這種強烈的反差,可能讓作者更為痛心,難以接受。因此作者筆下的這些僕婦幾乎沒有正面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