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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大洲文苑

    程高本對《紅樓夢》前八十回文字上作了很多改動,大多是敗筆,這裡僅舉兩例,以見一斑:

           寶玉初見秦鍾,自慚形穢如‘‘泥豬癩狗’’,甲戌脂評本里寶玉又自喻‘‘綾錦紗羅’’裹的是一塊‘‘死木’’,而程本則改為‘‘枯株朽木’’,粗看差異不大,似乎脂俗而程雅,程本改詞也似略勝一籌,其實大不然。

             死木,死的樹,但不一定是老朽而死,小樹也可以是死木,十四五歲的寶玉形容自己為死木指的應是死的小樹正恰切。朽木,則多喻老死之樹,也多為老人自喻,絕非寶玉口吻。

             另,其他脂本將死木改為死木頭,意為砍伐下來的木頭,已離木特指樹木甚遠,顯然不如死樹更為形象得體準確,神韻盡失。

           死木是百姓俗語,曹雪芹化平庸為神奇。枯株朽木是文人雅話,程高本化神奇為腐朽。

    再來看第二例。

    劉姥姥初進榮國府,鳳姐先說大有大的難處,程高本寫劉姥姥聽後,只當是沒想頭了,刪掉了脂本的‘‘心裡便突突的’’細節刻劃,又是拙改敗筆。心裡突突的,是以為不給銀子後的極度失望的心情表現,很形象也很真實,讀者彷彿能聽到劉姥姥心跳的聲音,並且與後面聽到給銀子喜得渾身肉癢順理成章,相得益彰,珠聯璧合,程高本卻悉數刪去,真冬烘臭手。而大多數讀者一直讀的都是這個刪除精華的本子,真像姑娘嫁錯了郞,出門走錯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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