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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讀否

    嵇康之死,與其《與山巨源絕交書》(以下簡稱《絕交書》),自然是有關係的。儘管就算他沒有寫這東西也是難逃一死,但《絕交書》加劇了當權者對他的憎恨程度,在某種程度上,可說是對他的死形成了一個加速的作用。

    《晉書》有載,“嵇康,字叔夜,譙國銍人也。其先姓奚,會稽上虞人,以避怨,徙焉。銍有嵇山,家於其側,因而命氏。”《三國志》裴松之注引《嵇氏譜》載,“康父昭,字子遠,督軍糧治書侍御史。兄喜,字公穆,晉揚州刺史、宗正。”嵇康是曹魏宗室的女婿,做官最大的時候,是中散大夫,所以也有人稱他為“嵇中散”,《世說新語箋疏·德行第一》引《文章敘錄》:“康以魏長樂亭主婿遷郎中,拜中散大夫”。

    嵇康其人,對出仕做官是非常抗拒的,這裡面是否包含了對曹氏遭受司馬氏屠戮的不滿,恐怕只有嵇康自己知道,但於司馬氏而言,那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是嵇康聲名極盛,倒不好貿然便下手。嵇康多半自知性情,要不然也不會時常做出一副尋仙問道的樣子出來,瘋瘋癲癲,有助保命啊。《晉書》有載:“康嘗採藥遊山澤,會其得意,忽焉忘反。時有樵蘇者遇之,鹹謂為神。至汲郡山中見孫登,康遂從之遊。登沈默自守,無所言說。康臨去,登曰:‘君性烈而才雋,其能免乎!’康又遇王烈,共入山,烈嘗得石髓如飴,即自服半,餘半與康,皆凝而為石。又於石室中見一卷素書,遽呼康往取,輒不復見。烈乃嘆曰:‘叔夜志趣非常而輒不遇,命也!’”——由此可見,嵇康也是知道自己性格的,也在積極地尋求保身之道,流連山野終日不返,便如此仍不可得!嵇康的命運,自其性格衍生,已是註定的悲劇!

    嵇康的直接死因,是因為遇人不淑。景元四年(公元263年),呂巽迷姦了弟媳,呂安本欲狀靠呂巽,嵇康作為朋友,勸說其保全門第清譽,家醜不可外揚,呂安從之。呂巽畏懼呂安的報復,惡人先告狀,以不孝的罪名將呂安構陷入獄,嵇康激憤之下出面為呂安作證。——這就讓不滿嵇康的當權者抓到了機會。《晉書》:“及是,言於文帝曰:‘嵇康,臥龍也,不可起。公無憂天下,顧以康為慮耳。’因譖‘康欲助毌丘儉,賴山濤不聽。昔齊戮華士,魯誅少正卯,誠以害時亂教,故聖賢去之。康、安等言論放蕩,非毀典謨,帝王者所不宜容。宜因釁除之,以淳風俗’。帝既暱聽信會,遂並害之。”

    鍾會曾仰慕嵇康,在遭到嵇康之冷遇後,懷恨在心,也就造成了嵇康最終死亡的結果。所以,其實也可以說,有沒有《絕交書》,嵇康一樣會死,其實差別不大。不過,《絕交書》只不過是他性格的一個具現,不與山濤絕交,他就不是嵇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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