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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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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起居郎君
婚姻關係與家庭穩固、社會穩定、國家發展密切相關,離婚一般是不為社會提倡的,歷代都有不少法律規定,受道德觀念約束。
但也不是說完全禁止離婚,如唐代離婚就較為自由,不僅法律允許,而且很少會因此受到社會輿論的非議。
《唐律·戶婚》有一種規定是協議離婚,指男女雙方自願離異的所謂“和離”——“若夫妻不相安諧而和離者,不坐”。
縱觀古代,離婚固然是由夫方提出離異者為多,但其實由妻方提出離異者也不少。有的因夫犯罪坐牢而離婚,有因本家出了變故而離婚,有因丈夫患病而離異,還有對婚姻不滿意而離婚的。
敦煌莫高窟曾經發現過與眾不同的協議離婚書,記錄了一個叫富盈的男子與妻子阿孟離婚的事,原文寫到:“對眾平論,判分離別,遣夫主富盈……自後夫則任娶。”就是說,從此二人離婚,以後富盈想娶誰娶誰,完全是“休夫”的語氣。
唐代《云溪友議》裡面記載了一則休夫的故事,臨川儒生楊志堅,好學而不得志,其妻王氏大概是嫌他沒出息,要離婚再嫁,向他索要休書。楊志堅無可奈何,賦《送妻》詩一首,王氏以此為憑證,拿到官府請求辦理離婚手續。恰好顏真卿官任臨川內史,他就很為楊志堅鳴不平,認為王氏是嫌貧愛富、“侮辱鄉閭,傷風敗俗”,判處杖打二十,還友情贊助楊志堅布帛20匹、米20石,並將此事公之於眾,意在引以為戒,但王氏離婚、改嫁還是被允許了。
唐代有著獨特的開放包容的社會風尚,女性社會地位、家庭地位較高,因此,唐人婚姻也呈現出歷史上少有的開放特點。
夏侯氏嫁給了黃允。黃允是當地有名的青年才俊。東漢大賢士郭泰(字林宗)才曾跨過黃允:“你有絕世才華,將來足以成大器。”郭泰是東漢桓、靈二帝時期士人集團的代表人物,更是與宦官亂政鬥爭的東漢太學生領袖,聲望非常高。黃允能得到郭泰這樣一句評價,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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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郭泰給黃允的話,還有後半句:“我恐怕你堅守道義的心志不堅,可能因此措施機遇。”不過,黃允只聽進去了誇他的前半句。
位列三公的司徒大人袁隗也聽說了郭泰對黃允的稱讚,恰巧袁隗正在給女兒尋找乘龍快婿,袁隗見過黃允之後,也不由嘆息:“能夠得到像黃允這樣的好女婿,我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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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黃允開始飄了,對妻子夏侯氏說,司徒大人想要我這樣的才貌兼備的人當女婿,我的大好機會來了,你不要妨礙我當官發財,我要休了你。
夏侯氏不卑不亢,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有像西漢才女卓文君那樣,賦詩一首,挽回丈夫的心。夏侯氏痛快地答應了,拿到休書後,她去見了婆婆,對婆婆說:“現在我已遭到黃允拋棄,以後就跟黃家沒有瓜葛了,說實在的,我心裡非常不捨。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想請親朋好友們都來家裡聚聚,好聚好散,我要走了,總得給大家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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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氏的請求在情理之中,婆婆欣然應允。於是,夏侯氏誠邀親朋好友們前來吃酒宴,人們不明就裡,衝著好吃的都去了,烏壓壓來了三百多賓客。夏侯氏不慌不慌地往人群裡一坐,擼起袖子就開始細數黃允從前做過的見不得人的事,吃瓜群眾們聽得津津有味,越聽越對道貌岸然的黃允義憤填膺。在三百多親友鄰居的共同見證下,夏侯氏一口氣說出黃允十五條醜事,從裡到外,把這個人模狗樣兒的渣男徹底曝光。夏侯氏說完,拍拍屁股,瀟灑地登上車,回孃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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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允這回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髮妻被他休走了,給司徒大人當女婿的美夢也泡湯了,甚至,聲名狼藉的他,從此仕途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