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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胡聊人文

    非常喜歡,雖然總說春風吹又生,但現在這些野草卻越來越不常見了。

    我見過蒲公英大面積盛開的情景,在班村北邊一個荒野地。地東有個電磨,電磨牆外有一個變電器,經常發出“嗡嗡”的聲音。

    南邊是土路,再北邊是鐵道。荒野地裡什麼都不種,就那麼荒著,到了春天,到處是蒲公英、野喇叭、地黃、大薊、打碗碗。

    黃的、粉白的、硃紅的、紫的、綠的。啊呀,一堆村姑趕著湊熱鬧。還有麻雀,一群碎嘴子,天天像吵架。那會兒,荒野地草長起來,像鋪了層毯。

    地也溼松,可以赤著腳跑來跑去。不颳風天氣,Sunny曬得暖暖的,每個人鼻樑上都沁著毛毛汗。不過,大人們不願意讓這樣,罵:“那裡邊全是蠍子、蜈蚣、蛇,不怕咬你腳心?”

    怕,不過,瘋起來,哪裡還想著這個。這個只能是在春天草剛長齊時候,長高了,過膝了,哪個敢進?真有蛇的。

    我們經常見蛇蛻掛枯枝子上。這東西皺巴巴的,風一吹,飄來飄去。村裡孩子最喜歡,見了,馬上搶著拿去,往村跑,邊跑邊說:“換錢吃冰棒去。”

    其實,蠍子、蜈蚣也能換。也有孩子專門撿丟在野地裡的駝鳥墨水瓶、二鍋頭酒瓶子去捉這東西。

    也有采蒲公英的。我們老早便知道,這東西是藥。只是不知道中藥材公司的人怎麼來收,也不知道它能治什麼。

    太原很少有像班村這種有許多蒲公英盛開的地方。女人在高新區上班的時候,我經常過去接她,路過公交總站,在小樹林邊上,突然看見貼馬路的一溜,全是蒲公英,那會兒真是欣喜若狂。

    隔幾天,便帶姑娘去。她呢,完全不懂我的心思,高高興興地把花采手裡,一會兒工夫,就把那裡弄得七零八落了。

    怪誰呢?她有她自己的歡喜。我小時,何嘗不是這般無所顧忌。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那片荒野地裡無論採多久,蒲公英仍舊大面積開放,不是那麼容易就消失掉的。

    我告訴姑娘,這黃花下的稈裡沁出的白奶可以吃的。她一臉狐疑,“你沒騙我吧?”我點頭。她又問:“你確定你不騙我吧。”我再點頭。

    她一邊把稈頭放舌尖,一邊警惕地看我。似乎只要我表情有變化,她就趕緊拿走,丟棄。其實,小時候,我嘗過多少這奶水啊。微苦回甜。

    其實,蒲公英的根葉都可以吃。我們把它當苦菜,和甜苣、豔而豔(音)放在一起,拿水焯了,放蒜末、醋、鹽,涼拌。有點辛酸,有點苦澀,有點鹹溼,但值得回味。

    有人喜歡蒲公英的花泡酒,有人用蒲公英的根當咖啡,不知道什麼滋味。

    小區裡一般很少有蒲公英。大多硬化了。樓前以前曾經是綠地,後來物業重新鋪過,成了停車場。

    鋪的那種帶孔的地磚,到了春天,草便從縫隙裡噌噌冒出。其中便零星有蒲公英。不過,白天裡,小區樓外,經常有人過來過去,誰會低著頭,去旁無顧忌地挖這東西呢?他們不覺得你怪異?

    我有好幾次,囑咐姑娘去挖。然後呢,我站著看,心想著,趕緊挖出來,我好去泡茶。可是,她卻採了黃花,“咯咯”笑著跑去了。“哎”,靠誰也不如靠自己,下手吧。

    沒幾天,這片草坪便沒蒲公英了,我後來又跑到其他樓區去。終究覺得不愜意。這種不愜意是為什麼呢?我想起班村那片荒野地,那會兒,有什麼好考慮的呢?天藍藍,地黃黃,奔跑吧,兄弟。這會兒,卻許多跑不動了。

    當然,蒲公英還治別的。好像許多炎症它都治,膽囊炎、肝炎、扁桃體炎。這些炎症,就好像青春期,到點就發作啦。

    不過,發作時,我們都不知道能治它們的其實就在腳下。人後來會走許多路,就像蒲公英到後來,會變成一個個種籽飛走。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詩經》裡的這個飛蓬,就是蒲公英。姑娘最喜歡吹它。以前,兒子也是。再以前,我也是。

    那時候,我一眼眼看著它們,在空中飄著飄著,就好像居無定所。就好像要命中註定走許多彎路。彎到後來,會發現,從前永遠回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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