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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君山話史

    曹彬是宋初名將,“前後帥師征討諸國,凡降四國主:江南、西川、廣南、湖南也,未嘗殺一無辜,功名顯著,為諸將之首。”著名史學家司馬光對這位開國元勳評價頗高,認為他“為人仁愛多恕,平數國,未嘗妄斬人。”與卓著的戰功相比,曹彬更讓人稱道的,是他的仁義。

    宋師兵分兩路伐蜀,一路由王全斌指揮,一路由劉光義/曹彬指揮。宋太祖趙匡胤特別囑咐說:“所至勿得焚蕩廬舍,驅略吏民,開發丘墳,剪伐桑拓,違者以軍法從事。”然而,當時宋朝軍隊還襲承五代風氣,每過一地,動不動就會發生屠戮事件。王全斌部在伐蜀之戰中暴行累累,影響極壞。但是這種屠殺事件在曹彬軍中卻沒有發生,他不惜得罪諸將,力禁官兵屠殺無辜,所過之處,秋毫無犯。

    王全斌入成都後,“日夜宴飲,不恤軍務,縱部下擄掠子女貨財,蜀人苦之”。正直的東路軍副將曹彬屢屢建議他班師回朝,但王全斌置之不理,最終導致全師雄起義。後來,王全斌等人被控告貪汙、逼反全師雄、殺蜀降兵等罪行。有關部門調查後,請奏皇帝,要求將王全斌等三名主要將領依法處死。宋太祖考慮到三人在討平後蜀時的功績,赦免其死刑,降級留用。而對於曹彬的仁義之舉,宋太祖則欣賞有加。

    後來,在滅南唐之戰中,曹彬被任命為伐南唐軍總指揮,臨行走,宋太祖特別交待說:“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民。務廣威信,使自歸順,不須急擊。”當年王全斌在蜀地殺降的暴行,令宋軍形象大為受損,宋太祖希望仁厚的曹彬能挽回宋師的聲譽。

    在對金陵發動總攻的前夕,主帥曹彬卻忽然稱病了。

    諸將趕緊前來探望,豈料曹大帥身體根本無恙,只是有一塊心病。曹彬對諸將說:“我這病,不是開藥方能治好的。只要諸位在這裡立個誓言,攻破金陵後,不得妄殺一人,那我的病就痊癒了。”原來曹大帥擔心出現徵蜀時殘殺無辜的慘劇,故而特地演了這麼一齣戲給大家看。諸將紛紛表示,決不妄殺一人,並與主帥焚香立誓。這麼一來,曹彬的“病”好了,可以發動總攻了。

    宋軍破城後,曹彬約束軍紀,不殺無辜,很快金陵城內就恢復了秩序。宋軍以往常見的打家劫舍的現象並沒有出現,包括李後主以及南唐諸臣的家都沒有遭到洗劫。對於亡國之君,曹彬也表現出大將風度,親自領著軍隊,整整齊齊地抵達宮城,李煜與眾臣在宮門處迎拜,奉表納降。曹彬對李後主道:“介冑在身,拜不敢答。”算是十分客氣了。

    曹彬之仁義,來自其自身的修養。李宗諤曾這樣評價他:“彬性仁恕清慎,遜言恭色,在朝廷未嘗抗辭忤旨。博覽強記,美談論,被服清素,有同儒者。尤疎財,未嘗聚蓄。伐二國,秋毫無所取。位兼將相,不以等威自異。造其門者,皆為揖客不名。下吏每白事,不冠不見。局量寬博,喜慍不形,未嘗言人過。……保功名,守法度,近代良將,稱為第一,真宗屢對近臣稱歎其名德。”這個評價,是恰如其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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