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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史磚家

    正所謂“皇權之下無親情”,為了爭奪至高權位,即使親如父子、兄弟者往往也會自相殘殺,在漫長的王朝史當中,這現象從來都是屢見不鮮。比如,春秋時期的楚成王便因謀廢太子商臣未果,反而被對方弒殺。不過,楚成王在臨死前曾提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想要吃完熊掌後再死,而商臣卻連這點要求都不肯滿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且說楚成王即位之初,打算冊立長子商臣為太子,為此曾向令尹子上徵求意見,沒想到後者卻持保留意見。子上勸諫國王道:“大王春秋正盛,並且身邊寵姬甚多,不愁將來找不到好的接班人。若匆忙間立商臣為太子,將來若是發現他不合適,或者有更好的人選時,難免會生出廢立之心。彼時,國家恐有內亂之憂,大王不能不三思啊。”

    子上頓了頓,接著說道:“況且中國擇立儲君,常常從幼子中擇取,如今擅自改變傳統,恐非國家之福。再者說來,微臣觀察商人已很久,發現他的眼睛像胡蜂,聲音像豺狼,從面相上看是一個非常殘忍之人,如果將來有什麼變故,或許會做出悖逆之事,大王不得不提前做好預防。”沒想到楚成王聽後全不在意,最終還是冊立商臣為太子。

    初,成王將以商臣為太子,語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而又多內寵,絀乃亂也。楚國之舉常在少者。且商臣蜂目而豺聲,忍人也,不可立也。”王不聽,立之。見《史記·卷四十·楚世家第十》。

    果不其然,隨著商臣的母親年老色衰,楚成王漸漸地便移情於其他愛妃的身上,並且抱著“愛屋及烏”的心理,打算在自己百年之後,將王位交給愛妃所生的幼子-王子職。而要實現這個目標,首先需要廢黜太子商臣。然而商臣身居儲君之位已數十年時間,期間一直沒有犯過錯誤,要想廢除他,必須要找出合理的理由。為此,楚成王頗傷腦筋,所以易儲事宜遲遲未能實施。

    就在楚成王尋找太子的把柄之際,訊息不知道怎的被商臣獲悉,讓他在萬分恐懼之餘,趕忙跑去向老師潘崇問計。潘崇的“鬼點子”很多,為了幫助太子確定訊息,便讓他設宴招待自己的姑母江羋(楚成王最疼愛的妹妹),然後在宴會上故意激怒她,不用商臣主動去問,後者便會在暴怒之際,把易儲的事情說出來。

    商臣依計而行,果然江羋大發雷霆,當著眾人的面斥責侄兒道:“你這個沒有教養的東西,竟然如此怠慢長輩,怪不得大王準備殺掉你,改立王子職為太子!”商臣聽後,雖然表面上連連道歉,但內心裡卻把父親恨得要死。事後,商臣向老師討教下一步該怎樣做,潘崇建議他發動政變、自立為君,商臣思慮良久後,決定鋌而走險。

    楚成王四十六年(前626年)十月,商臣率先發難,統領禁衛軍闖入宮中,逼迫楚成王自殺。此時,國王已經獲知政變的訊息,並且已經暗中派人搬取援軍,只需半日時間便可解除危局。為了儘量拖住叛軍,楚成王表示願意自殺,但同時又提出一個請求,希望臨死前能再吃一次熊掌。然而若將熊掌燒成菜,耗時委實不菲,少說也要三四個小時的時間。

    商臣是何等聰明之人,很清楚父王這樣做,無非是拖延時間,以便等待外援。所以對於他的請求,商臣冷笑兩聲,然後命令士兵拔出刀劍去弒殺父王。楚成王見狀,自知再無存活的希望,為求得最後一絲尊嚴,便當著商臣的面自縊身亡。楚成王遇害後,江羋因“出賣”兄長而倍感羞愧,隨即也自殺身亡,而王子職和他的母親,自然也慘遭毒手。

    楚成王自殺後,商臣便自立為君,是為楚穆王。商臣繼位後做得第一件事情,便是給父親選定諡號。商臣因為對父親懷恨在心,起初給他選了個“靈”的惡諡,結果卻發現遺體的眼睛死死地不肯閉上。穆王想了想,覺得父親可能是對“靈”的諡號不滿意,便又給了選了個“成”的美諡,然後再觀察,發現遺體才閉上眼睛。這也是一則奇聞了。

    冬十月,以宮甲圍成王。王請食熊蹯而死。弗聽。丁未,王縊。諡之曰:“靈”,不瞑;曰:“成”,乃瞑。見《左傳·文公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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