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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安新明

    再見了  過年的炮聲

           近日,看到訊息說,山西運城市制定了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規定,並提請省人大會議批准了,將於這個月一號開始執行。又聞,有媒體報道,運城市一個縣有家為兒子辦婚禮者,因為在小區放鳴放爆竹而受到公安部門追究之事。由此,引起了我許多遐想。

           這些年,我大都在上海過大年。上海,是國際化的大都市,早就禁炮了,人們習慣了,倒覺的很正常。偶爾有幾聲炮響,走近一看,原來是做成像民間火藥炮一個模樣的大炮、鞭炮的電子炮。聲音和真的一模一樣,但沒有火星和濃煙。人們想著法兒掏樂趣,便融入了現代化的方式。說真的,我的孫輩們長了10多歲,沒有正兒八經地聽過、看過老家那過年鞭炮轟鳴的熱鬧場面。以後,這延續數千年、能使孩子們歡騰跳躍過春節放鞭炮的印記,就要真的消失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這是宋朝王安石關於過年放炮描述的著名詩句。說是在陣陣鞭炮聲中告別了舊年,在春風吹佛中迎來了新的一年,人們慶賀歡暢,閤家同樂。不由地想起了我的孩提時代。

           上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人們吃的紅高梁面、紅薯乾麵。俗話說,窮一年不窮一節,精神生活可比現在勁大的多了。一進入臘月,就忙活開了。臘月二十起,稷山縣每年一次的“物資交流大會"就開始了。新絳、河津和萬榮、運城、候馬的百貨公司、供銷合作社都來稷山,抓住黃金時間做買賣。從縣城南門坡一直襬到丁字街口,搭起了凡布大棚,連人帶貨要賣一星期。除了擺攤的,還有糊卜饃、煽耮糟擔子、打餅子、煮麻花的。十里八鄉的人們,還有鄉寧山上的老百性都背上饃布袋往往城裡頭湧,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置辦年貨,是大人的事。學校放寒假後,我想的最多的是準備買大炮、小鞭。僅買炮,就得二三天才能定下來。因為兩塊錢在口袋裡裝了多少天啦,每年都是兩元錢指標。集市上賣炮的攤子有一二十家 ,家家看 ,看那家炮賣的快,看那家是黑藥子還是黃藥子,看那家買多了還能多捎一兩個炮。有時在一炮攤子上一蹲就是一兩個鐘頭。最後終於買妥貼了,一頓子單響大炮一分錢一個,一頓是一百個,小鞭一百響的兩毛錢,三百響的伍毛錢,剩下買摔炮和鹼木炭"滴滴金”,這下一塊石頭落了地。拿回家裡找個紙盒盒裝上,放在土坑連線燒火做飯的鍋頭褥子底下暖去吧,隔兩天擺置出來排成一排瞅瞅。炕的乾乾的,初一早起幹嘣脆響,不會有藥蔫的炮。

           那時候,我還學會了做"滴滴金",和一群小夥伴相跟上,拿上一個雪花膏圓鐵蓋蓋,專門找老院子南牆下半截磚行中的白硝扣了回來,弄些木炭碾成面,一攪和就成了鹼木炭的原料,用紙卷做成筷子粗細曬乾後就成了。一點著,金花子咋亮,大家高吼著:"賣大金花子鹼木炭哩!"那成功之樂,難以言表。有時候小鞭串要一個個拆下來,裝在口袋裡慢慢放。到正月十幾,還要結伴去縣城北的下柏村去看煙火,玩到半夜十二點才回到家。

           放煙花爆竹,成了過大年的必不可少之物。我的孩子們懂事後,也是這樣。到了臘月就去鼓搗炮,十元、五十元以至到每年放百十塊錢的炮。除夕夜 ,先是聽炮看炮,我住的老地方在縣醫院西缸套廠家屬院,一過十二點,全家人都走到屋外疙瘩上,看縣城放鞭炮,就像炒豆子叭叭叭一樣,此起彼伏的炮聲,火光映輝的城裡…

           這些年,爆竹為人們增添了許多喜慶,就連清明掃墓也時興大放其炮,給孩子們帶來了許多歡樂。但是,肆意燃放煙花爆竹,極大地汙染了人居環境,帶給人們不安全的因素逐年增多,年年除夕省市縣匆匆上班的眼科醫生,過大年還要上急診。稷山汾南有個傳統生產爆竹的村子,由於管理不善,追逐利潤,時常出事故,但教訓深刻。我想,禁炮令一出,這些不安全的作坊就可能會消聲遺蹟了。

           新年春節的腳步真快,眼看快到了。保護環境,提升人們的新生活文明,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煙花爆竹就會慢慢地消失了,成為人們過大年時滿滿的美好回憶吧。

    寫於上海黃浦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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