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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萍風竹雨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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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君箋雅侃紅樓
第五回是《紅樓夢》通篇為女兒立傳的總綱目,卻在回首偏偏從賈寶玉的視角審視《金陵十二釵》們的一生,並借警幻仙姑之口述說受寧榮二公所託帶來賈寶玉,使其能夠透過情慾色戒,終就通達世事,為賈家將傾覆的大廈留下復興火種。之所以如此安排,有兩層意義,第一,警幻仙姑騙了人;第二,曹雪芹再一次“真事隱”!
第一,警幻仙姑騙人!警幻忙攜住寶玉的手,向眾姊妹笑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榮府去接絳珠,適從寧府所過,偶遇寧榮二公之靈,囑吾雲:‘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已歷百年,奈運終數盡,不可挽回者。故遺之子孫雖多,竟無可以繼業。其中惟嫡孫寶玉一人,稟性乖張,生情怪譎,雖聰明靈慧,略可望成,無奈吾家運數合終,恐無人規引入正。幸仙姑偶來,萬望先以情慾聲色等事警其痴頑,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後入於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警幻仙姑要去榮國府去接林黛玉,卻偏偏遛彎去了寧國府。她一個仙人有什麼路過不路過的,還不是想去哪裡去哪裡?用得著串門子麼?顯然這裡她撒了謊,她主要的目的不是去請林黛玉,而是帶回賈寶玉。
警幻之所以要帶回賈寶玉,主要就是讓《金陵十二釵》出世,將紅樓女兒的命運一一展示。透過賈寶玉,用賈寶玉的視角呈現紅樓女兒“千紅一哭”“萬豔同悲”的悲劇情節。《紅樓夢》終究還是男性視角,所以警幻仙姑接來賈寶玉才更合情合理。女子的悲劇來自男子,換成林黛玉來,就不用呈現薄命司《金陵十二釵》冊子,也不用歌詠《紅樓夢十二支曲子》了!那眾人下凡歷劫又所謂何因?結果如何?透過賈寶玉一番遊歷,才有了寶玉偷試雲雨情;也有了寶玉認定晴雯為芙蓉花神;甚至在八十回後接受黛玉死亡的現實都來自這一場夢幻!
第二,曹雪芹再一次“真事隱”!第二回,冷子興和賈雨村演說榮國府說的都是隱藏真事的“假語”。賈家的衰落固然因為自身出現的原因,而真實敗亡卻絕不因此。作者為了真事隱,在冷子興說完後,又一次加深讀者印象,讓大家相信賈家就是自身家族子弟不繼造成的衰亡,所以才又一次透過警幻仙姑之口,借寧榮二公重申自家盛極而衰的本質是子孫無以為繼。這樣先入為主的一再洗腦,加之後面的情節鋪陳,讀者很容易忘了故事背後賈家敗亡的真實原因。
這裡雖然是掩飾,但寧榮二公還是說出一個事實:賈家必敗!只是兩位老祖宗還是認錯了人。賈寶玉並非東山再起的子孫,真有能力的是賈蘭,這顯然又是作者的“真事隱!”
曹雪芹連番用“假語”隱藏“真事”,就是引導讀者將注意力關注到賈家身上,也許直到賈家最後被抄家才會讓人幡然醒悟,原來如此,之前所有表象不過是煙霧彈。而真正的真事隱藏在很多一筆帶過的情節中。比方秦可卿的棺材板,皇宮中的太上皇,義忠秦王老千歲,忠順王,吳天(佑)家,賈母的八抬大轎,北靜王路祭……而這些才最終導致了賈家最後滅亡。之前有講過,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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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自銜玉而生後,雖然聰明乖覺,卻有一種“下流痴病”,他表示:“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因此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他這種思想在一般人的意識中,便覺得他是色鬼無疑了,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冷子興和熟讀詩書的賈政也不例外,更別說以武力掙來功名利祿的寧,榮二公了。
卻不知寶玉的這種痴病,落在警幻等眾仙子眼中,卻是推崇的很。認為他不同於世間的“面板濫淫”,而是精神上的尊重。倒是賈雨村有些見識,認為寶玉是秉“清明靈秀之氣”,“生於富貴之家,則為情痴情種”。
寧榮二公,為挽國公府氣數將盡,意欲利用“聲色情慾”來喝破寶玉,將寶玉導向正途,以達到他“改悟前情,留意於孔孟之間,委身於經濟之道”。誰知事與願違。寶玉不但沒有悟透參破,反倒加速了他成長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