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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蘇小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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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君箋雅侃紅樓
花襲人是賈家買來的丫頭。賈家的規矩對於外買的丫頭高看一眼,所以襲人的地位不如家生子那麼低,主人會有一點優待。不同於晴雯不知道父母家鄉,襲人的母兄就在京城。襲人偶爾還可以回家看看母親兄長。襲人的兄長叫花自芳,很文雅的名字。曹雪芹塑造這個人物,可能借鑑了《孔雀東南飛》中劉蘭芝的兄長。
花自芳是襲人的兄長。家裡兄妹不多,只有他和襲人。當初家裡窮的吃不上飯,重男輕女的父母就將襲人賣給了賈家,換了不少錢撫養了兒子。對此,襲人是有怨言的。
原來襲人在家,聽見她母兄要贖她回去,她就說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說:當日原是你們沒飯吃,就剩我還值幾兩銀子,若不叫你們賣,沒有個看著老子娘餓死的理。如今幸而賣到這個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樣,又不朝打暮罵。況且如今爹雖沒了,你們卻又事理的家成業就,復了元氣。若果然還艱難,把我贖出來,再多掏摸幾個錢,也還罷了,其實又不難了。襲人對自己被賣有三怨:
第一,父母吃不上飯,見女兒值錢賣了女兒。
第二,有兒有女卻賣了女兒,襲人心理有落差。
第三,所謂不朝打暮罵,實則還是為奴為婢伺候人。好人家誰願意做人奴才。
襲人對母兄心有怨言,對母兄要贖她出來更是毫不客氣拒絕。皆因她洞悉了母兄的企圖。
首先,花家藉助襲人的關係,攀附了賈家,這些年已經恢復元氣,家成業就。
其次,母兄貪心不足,想贖出她來再找一個好人家,將她嫁了換一份嫁妝。
最後,母兄不知道襲人做賈寶玉妾的心思,害怕襲人年紀到了隨便配給賈家小廝,竹籃打水一場空。
透過襲人一段話,兄長花自芳很有點見利忘義的嫌疑。畢竟只有這樣一個妹妹,還各種算計。曹雪芹對此也有揭露。襲人回家,賈寶玉偷偷和茗煙摸了去。花自芳一見寶玉來了,顯現出來的神色是驚疑不定。
花自芳忙出去看時,見是他主僕兩個,唬得驚疑不止,連忙抱下寶玉來,在院內嚷道:寶二爺來了!花自芳一見賈寶玉唬了一跳。
第一,想不到賈寶玉回來。
第二,想不到賈寶玉來的目的。
第三,害怕賈寶玉出意外自己擔責任。
所謂驚疑不止,就是在揣摩計算背後的得失。直到襲人跑出來拉著賈寶玉的手,花自芳才一目瞭然,自然興高采烈。等賈寶玉走,花自芳是僱了轎子送回去,就怕有閃失。
襲人母兄要贖她回去,還是花自芳的主意。這裡不能說沒有兄妹之情。但早不贖卻在襲人適婚的年紀贖,明顯有私心。《孔雀東南飛》中,劉蘭芝的母兄,一見劉蘭芝被休,就立馬張羅給她找婆家:
阿兄得聞之,悵然心中煩,舉言謂阿妹:“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雲?
花自芳其人,當和劉蘭芝之兄差不多。襲人說母兄要贖她,不過是花自芳要贖回妹妹再聯姻。賈寶玉一來,花自芳想明白喜出望外,絕口再不提贖出襲人之事。所謂花自芳,也有自私自利獨香自己的意思。曹雪芹對他寥寥幾筆,卻將其見利忘義的嘴臉刻畫清楚。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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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覺得花自芳是個好哥哥。
當初家裡人走投無路把襲人賣去賈家,那時候應該不是花自芳的錯。那時候襲人的父母都在,應該輪不到哥哥作主。“當日原是你們沒飯吃,就剩我還值幾兩銀子,若不叫你們賣,沒有個看著老子娘餓死的道理。”從這句話可以看出,當時襲人的父親還沒死。所以賣襲人的事至少問題不全在哥哥身上,主要在父母。
現在,花自芳覺得自家翻身了,條件好轉了,想要把襲人贖回來,也是他兄妹手足情深的表現。想想看,初花家賣襲人,賣的是死契,要在一般人家,是根本不可以贖的。花自芳想贖妹妹,除了要賈家通情達理外,他還得準備一筆銀子,這筆銀子對他來說應該是不小的支出,畢竟像他這樣小門小戶的不像賈家那樣大手大腳。願意花這筆銀子,就體現了他的心意。如果這位哥哥裝聾作啞,當初賣妹妹又不是他的事,他才懶得管,那才不是個好哥哥。
至於襲人不想回家,那襲人是另有道理,跟他哥哥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