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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史磚家

    正所謂“勇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在帝王時代,功臣如何與帝王和平相處,從來都是一門很高深玄妙的藝術,唯有看透人性、知所進退的聰明人才能做到。兩漢時代名將輩出,最終慘遭殺害者不在少數,其中光武帝劉秀的大哥劉縯,便是其中的典型。

    劉縯字伯升,是劉邦的九世孫,為人慷慨剛毅、氣度恢弘。雖然到了劉縯這一代,家境已經落魄到需要靠耕地為生,但他卻討厭幹農活,而是經常和一幫豪傑打交道,意圖推翻王莽的統治,恢復劉姓江山(“性剛毅,慷慨有大節。自王莽篡漢,常憤憤,懷復社稷之慮,不事家人居業,傾身破產,交結天下雄俊。”見《後漢書·卷十四》)。

    地皇二年(21年)十月,劉縯、劉秀兄弟在老家舂陵起兵,因勢單力薄,便與綠林軍聯合。劉縯兄弟加入到綠林軍中後,憑藉著高超的軍事天賦,屢屢擊敗王莽派來的圍剿大軍。隨著隊伍規模的日益壯大,為增強號召力和凝聚力,擁立一位漢朝宗室為帝,已成為各路領袖的共識,但在選擇由誰來稱帝的問題上,內部卻產生重大分歧。

    其實,就能力、威望而論,劉縯最應該擔此重任,而大將朱鮪、張卬等人因為出於對他的畏懼、嫉妒,非常不希望由他做皇帝,反而看中庸劣懦弱、容易控制的劉玄(劉縯的族兄)。所以,他們趁著劉縯在宛城作戰期間,做好劉玄登基的所有工作,然後將劉縯從前線召回,強行命他承認現狀。

    諸將會議立劉氏以從人望,豪傑鹹歸於伯升,而新市、平林將帥樂放縱,憚怕升威明而貪聖公懦弱,先共定策立之,然後使騎召伯升,示其議。引文同上。

    對於朱鮪、張卬等人的安排,劉縯當然不肯輕易服從,但出於團結隊伍的需要又不能公然反對,所以便建議暫緩確立皇帝人選,等到擊退王莽大軍後,再這樣做也不遲。劉縯這番話雖然明顯是“緩兵之計”,但在諸將聽來卻是很有道理,因此點頭附和者甚多。

    眼看著局勢要逆轉,張卬拔出佩劍狠狠地砍擊地面,聲色俱厲地吼道:“猶豫不決之人難以成大事!擁戴劉玄為帝的事情必須在今天確定下來,若有人敢不同意,張某的寶劍可是饒不過他!”諸將看到如此情形,便再不敢說話。而劉縯雖然心中憤恨不已,但考慮到若跟朱鮪等人決裂,自己的孤軍將很難成事,所以只能勉強承認既成事實。

    就這樣,在地皇四年(23年)二月,綠林軍在南陽淯水河邊擁戴劉玄為帝,宣佈恢復漢朝,並改年號為更始。劉玄稱帝后大封群臣,其中朱鮪被封為大司馬,劉縯獲封大司徒。劉縯在接受完任命後,便馬上趕赴前線,並憑藉著個人的巨大威望,成功地勸說新野守將投降。不久,劉秀在昆陽城下大破王莽精兵40餘萬,史稱昆陽大捷。

    憑藉著一連串的輝煌勝利,劉縯、劉秀兄弟的威名更盛,讓軍中將士衷心愛戴的同時,卻也讓劉玄、朱鮪等人深感威脅。而與此同時,追隨劉縯投軍的南陽世家大族很鄙視劉玄,並對劉縯無緣帝位憤憤不平,尤以劉縯的族兄弟劉稷為甚。作為宗室名將,劉稷不僅公然為劉縯鳴不平,而且還拒絕劉玄給與他的官職,由此令劉玄恨之入骨。

    在這種情況下,朱鮪等人為除掉心腹大患劉縯,便唆使劉玄以“抗命”罪將劉稷抓捕,準備斬首示眾。劉縯眼見同宗愛將要遭此毒手,便在劉玄面前據理力爭,言辭甚是激烈。朱鮪等人見狀,便不斷地給劉玄煽風點火,讓後者在暴怒之餘,竟將劉稷、劉縯一併處死,此時距劉玄稱帝才4個月。劉縯遇難時,年僅40歲。

    時將兵擊魯陽,聞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圖大事者,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為者邪?”更始君臣聞而心忌之,以稷為抗威將軍,稷不肯拜。更始乃與諸將陳兵數千人,先收稷,將誅之,伯升固爭。李軼、朱鮪因勸更始並執伯升,即日害之。引文同上。

    兩年後(25年),奉命招撫河北的劉秀跟更始帝決裂,並在鄗城千秋亭稱帝,史稱東漢光武帝。同年,劉玄被赤眉軍殺害,據守洛陽的朱鮪雖是劉秀恨入骨髓的仇敵,但在投降後卻得以善終。劉秀稱帝后,利用12年時間平定群雄,最終統一海內。建武十五年(39年),劉秀追封兄長劉縯為齊公,兩年後又進封為齊王,諡號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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