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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花眼看花

    散文名篇《背影》中的父親是慈愛的。送別讀了大學、已經成年的兒子,自己年近半百身體肥胖,卻要費力為兒子買橘子,舐犢情深溢於言表。但在現實中,朱自清的父親朱鴻鈞是一位封建式家長,應該是一位嚴厲的父親。

    同樣,以《傅雷家書》而為普通讀者所熟知的傅雷,在長子出國求學期間寫了數百封書信,情真意切,言之諄諄。留給人們的印象,也是一位慈愛睿智的長者。而在現實中,傅雷先生可以稱作是一位“暴君”。

    據楊絳先生回憶,有一次5歲的傅聰在客廳寫字,傅雷在吃花生,不知因為何事傅雷就火了,“順手掄過來蚊香盤,擊中鼻樑,頓時血流如注。”連鄰居的傭人們私下都稱傅雷為“神經病”。另有一次,是兩個小孩在偷聽大人在客廳裡談話。結果又把傅雷惹怒了:“這回傅雷可冒火了,梅馥也起不了中和作用。只聽得傅雷厲聲呵喝,夾雜著梅馥的調解和責怪;一個孩子想是哭了,另一個還想為自己辯白。我們誰也不敢勸一聲,只裝作不聞不知,坐著扯談。傅雷回客廳來,臉都氣青了。”

    幾十年後,離開祖國多年的傅聰回國,與楊絳回憶往事的時候他還說:爸爸打得我真痛啊!

    “子不教,父之過”。在中國傳統家庭中,慈母嚴父是固有的形象定位。朱家是書香門第,朱自清是家中長子,父親對他自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據稱是“督教甚嚴”。《紅樓夢》第33回“不肖種種大承笞撻”一段,寶玉因荒唐受到父親責打,護犢的賈母滿臉淚痕地痛斥賈政:“你說教訓兒子是光宗耀祖,當初你父親怎麼教訓你來!”就差說“來來來,你打你的兒子,我就打我的兒子”了。

    父親缺位,慈母往往還要扮演嚴父的角色。胡適《四十自述》裡就記述的寡母對他的管束:“每天天剛亮時,我母親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她看我清醒了,便對我說昨天我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要我認錯,要我用功讀書。”“我母親管束我最嚴,她是慈母兼任嚴父。但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罵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錯了事,她只對我一望,我看見了她的嚴厲眼光,便嚇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眠醒時才教訓我。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靜時,關了房門,先責備我,然後行罰,或罰跪,或擰我的肉。無論怎樣重罰,總不許我哭出聲音來,她教訓兒子不是藉此出氣叫別人聽的。”

    傅雷先生和胡適的少年時期有相似經歷的,也是父親早故,母親成了“嚴母”。應該是家風傳承吧,儘管後來傅雷在國外遊學多年,長期受到西方文明浸潤,但他骨子裡依舊是一位中國式的“嚴父”。

    人的一生是在不斷自省中成長的。為人父母也需要不斷成長,他們對待子女的態度也在不斷髮生著改變。

    早年的朱父是一位嚴父,而朱自清性格看似柔弱,實則執拗,父子之間難免發生衝突。朱自清大學畢業後曾憤然離開父親,到寧波、溫州等外地執教 ;1921年冬天他又私自接出妻兒,在杭州組織了小家庭,這又使父子關係更加惡化,到了朱父不準兒子一家進家門的境地。

    寫作《背影》的1925年,朱自清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當初的任性,八年前父親送別自己的情景此時已經得到了時間的沉澱,感情變得深沉。而晚年的朱鴻鈞也應該反思了自己的一生,深自懊悔,就以惦記孫子的名義和兒子開始書信往來。

    至於傅雷先生,在他的烈士晚年已經在給兒子的家書裡坦白了自己的追悔:

    "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遠對不起你,我永遠補贖不了這種罪過!這些念頭整整一天沒離開過我的頭腦,只是不敢向你媽媽說,人生做錯了一件事,良心就永久不得安寧!真的,巴爾扎克說得好:有些罪過只能補贖,不能洗刷!

    “我也知道你從小受到的挫折對於你今日的成就並非沒有幫助;但我做爸爸的總是犯了很多很重大的錯誤。自問一生對朋友對社會沒有做什麼對不起的事,就是在家裡,對你和你媽媽做了不少有虧良心的事。”

    我們常說“隔代親”。那些對孫子孫女百般疼愛百依百順的爺爺,他們年輕時極有可能是一位嚴厲的父親;他們對孫子孫女的愛,是在盡力彌補當年對兒女的虧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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