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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嶺南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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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譯路若揚
站在承德二中的門口,揹著沉甸甸的行囊,望著熙熙攘攘的來往車輛與人流,我的心裡有一股莫名的衝動:這是我離開家鄉多年以後第一次走上探訪母校之路。此時此刻,我不禁想起了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過的話:“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那麼,人是不是可以兩次走過同一條街道呢?我這樣地想著,這樣地沿著舊時的放學之路走著,這樣地看著來往行人的臉……
避暑山莊德匯門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一條上學之路,還有道路兩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建築!從二中門口到小南門,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就算只是個大男孩,我也能閉著眼睛從這端毫不費力地走到那一端——我經常在放學以後揹著書包,蹦蹦跳跳地閉著眼睛走一段路,然後再睜開眼睛走一段路。不過我還不算本領最高強的,我多次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校園圍牆外窄窄的護欄上從一端走向另一端,一邊走一邊看著書,這份功夫讓我豔羨不已。這一次放學,我和同坐工廠班車的小靳走在路上,恰好看到那個小男孩手捧一本書,踩著窄窄的護欄遠遠地迎面走來。我和小靳閉上眼走了幾步,再睜眼時候,發現那個小男孩已然不見。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小男孩走得再快也不能這麼快就與我倆擦擦身而過啊,難道他天天捧著看的竟是一本武林秘籍,他也籍此練就了無上輕功不成?我們倆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下,也見不到小男孩的蹤影。滿懷疑慮,我們繼續往前走了十幾米,突然聽見護欄那一側的雜草裡有哼哼唧唧的聲音,難道是豬仔?我們走進一看,卻原來就是那個小男孩,因為看書出神而失足跌了下去……我和小靳笑得前仰後合,趕緊忙著去幫助小男孩,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後發現他並沒有大礙,然後突然想起來工廠班車就要來了,快跑!我和小靳撒腿就跑,跑到了德匯門前的十字路口處,恰好遇到綠燈將變紅燈之際,我一個箭步竄上了人行橫道,想盡快衝到馬路另一邊去,而小靳因為膽小加之跑得較慢的緣故,就被紅燈攔住了,急得他大喊:“喂,等我一下!”
綠燈就在此刻變為紅燈。
我衝過馬路後就停了下來,然後回頭去看馬路另一側的小靳,想嘲笑一下他的膽小與懦弱——咦,人呢?那裡是有幾個人在等著過馬路,但哪裡還有小靳的影子?難道這小子也跟剛才那個小男孩一樣,練就了草上飛一般的輕功?顯然他並不可能掉到什麼陰溝地洞一類的物事裡,因為這是平平坦坦的一個小廣場。
紅燈再次變為綠燈。
馬路那邊的人走了過來,小靳並不在其中。我焦急地張望著,那幾個過馬路的人則用很怪異的目光盯著我看。他們的臉在我的面前一張張地閃過……
既然找不到小靳,那我就一個人去趕廠車吧,公共汽車在這個時候早就停運了,趕不上這趟工廠班車我就回不了家了。於是我轉身想繼續往前走,卻突然怔住了。
怎麼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如此陌生?
十字路口的這一側,應該是一家不起眼的百貨商店,現在怎麼成了打著“大清花餃子”招牌的金碧輝煌的食府?再往前走就是小南門,那個熟悉的工藝品店也不見了;工藝品店再往前一點就是新亞書店,可是遠遠地我看不到書店裡的那盞燈,看不到窗前的那個熟悉身影。走近了一看,哪裡還有書店的影子?這裡的成棟平房已經全部消失了。已經將近晚上7點,廠班車我是鐵定錯過的了,該怎麼回家?一位遛彎的老人看到我的樣子,猜到了我是要等車,用手一指前面:“那裡就有公交車站啊,末班車要晚上8點半呢!小夥子,彆著急。”——他為什麼管我叫“小夥子”?我還是初中生呢!顧不得多想,我問道:“老大爺,這裡的新亞書店怎麼沒有了?”老人一怔,然後白了我一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身後揹著的書包——這哪是書包啊,分明是旅人的沉甸甸的行囊!一霎時,我終於醒悟了:人是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街道的,就算景緻依舊,人流依舊,但是這次我所遇的行人也已不是我上次所遇的行人。就在真實與虛幻之間,我分辨不清十餘年前的人流與現在的人流是兩條永不相交的生命線,那是因為對於我來說,他們都是匆匆的過客,就如同我在他們的眼裡也只是他們一生中偶然相遇的過客而已。
詳見拙著《生命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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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嘆時光飛逝,青春不再。遙想當年,童情記趣,或課時打鬧,或課時玩笑,或課時讀書郎朗。那時的房舍,紅磚綠瓦,那時的操場,泥濘不堪,那時的廁所,十分不雅。想而今,搖身一變,高樓大廈,水泥地板,還有標準的球場,廁所雅緻,還標配食堂,車庫,無不感動變化之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