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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一枚低調的小胖子

    《璇璣圖》是東晉時期前秦名將竇滔妻蘇蕙所作,它是一幅織在絲錦上的迴文詩圖。原錦已經失傳,相傳該錦廣八寸,以朱、墨、青、紫、黃五色織成。縱橫各二十九行,共計840字。該詩不僅倒讀、正讀均成文成韻,而且縱橫交錯也能讀出詩來。李公麟《璇璣圖序》說:“由中旋外,以循四旁,於其交會,皆契韻句。迴圈反覆,窈窕縱橫,各能妙暢,隨其所出,各成章什。”對於它的解讀,從古到今似乎沒有間斷過,而且解讀出的詩越來越多。在語言的組織和形式的安排上,《璇璣圖》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高度,是迴文詩發展史上的一座高峰,其在詩歌形式上的嘗試,無疑為後來詩歌的發展拓寬了道路。不僅如此,《璇璣圖》的傳說也成了後來人們文學創作經久不息的一個話題,以它為素材的詩歌、小說、戲曲有很多。從這個意義上說,《璇璣圖》還有著豐富的文化蘊涵。

    第一,先說它的“隨其所出,各成章什”。

    其最中心一環,標明瞭作者和詩題。

    詩圖璇璣,始平蘇氏。蘇氏詩圖,璇璣始平。

    參照李蔚《詩苑珍品璇璣圖》,列舉以下幾首《璇璣圖》中解出來的很通暢的詩。如:

    周南邵伯,窈窕淑姿。楚鄭衛女 ,河廣思歸。

    長歌詠志,遐路逶迤。雙商齊興,碩人其頎。

    華流曜容,璀璨葳蕤。宮徵情傷,感我情悲。

    又:

    遊西階,步東廂。休桃林,陰翳桑。鳩雙巢,燕飛翔。

    流泉清,水激揚。仇好悲,思君長,愁嘆發,摧容傷。

    另外,從詩圖的右上角開始,順時針一週,可得這首詩:

    仁智懷德聖虞唐,真妙顯華重榮章。

    臣賢惟聖配英皇,倫匹離飄浮江湘。

    津河隔塞殊山樑,民士鹹曠怨路長。

    身微憫己處幽房,人賤為女柔有剛。

    親所懷想思誰望,純清致潔齊冰霜。

    新故或意殊面牆,春陽熙貌凋蘭芳。

    琴清流楚激弦商,奏曲發聲悲催藏。

    音和詠思惟空堂,心憂增慕懷慘傷。

    忽略個別為顧全韻腳和全域性而不甚通順的地方,這首詩很好地展現了若蘭的深情和怨念。她自比娥皇女英,自己對丈夫的感情純潔若冰雪,卻被關山阻隔,只能在閨房看花開花謝,百無聊賴地撫琴,卻又引得自己心情更加憂傷。用典精切,詞句雅正,宣示自己的思念和愁苦,卻不流於輕俗,可以稱得上“思無邪”。

    第二,《璇璣圖》吸收了《盤中詩》借圖形表意的方式,跟迴文手法巧妙結合,將語音的迴環和視覺的迴環結合,以表達徘徊婉轉的情思。這種做法達到的效果,也可謂空前絕後。正是因為這種結合,才使得其包含了如此多的詩,也使得它成了後世研究者經久不衰的話題。

    第三,《璇璣圖》可以被當做是一首詩,因為它歷來以單獨的形式出現,但是它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詩,或者一般意義上的詩圖,因為它蘊含似乎無限,包納了上萬首的詩。從這個意義上說,它是一個變幻中的“詩集”。以區區840言而容納各類詩歌上萬首,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它的成就也是絕無僅有的。

    第四,在中國的雜體詩的歷史上,《璇璣圖》的影響可謂絕無僅有。一首詩不單被演繹成很多詩集,還被《四庫全書》三次收錄 ,連《四庫提要》也嘆為古來無有。唐太宗曾經做過擬《璇璣圖》的詩,武則天更是親自為其作序,並作為科舉試題。還說:“朕聽政之暇,留心墳典,散帙之次,偶見斯圖,因述若蘭之多才,復美連波之悔過,遂制此記,聊以示將來也。”可見她對《璇璣圖》的重視程度。之後,人們更是將能從《璇璣圖》解出多少首詩看做才力大小的一個標準。有名的才女朱淑真和趙孟頫的妻子管道昇,也對《璇璣圖》有過濃厚的興趣,並或為之作序,或傾力解讀。清代編修《四庫全書》,乾隆皇帝親自審閱了收錄《璇璣圖》的《迴文類聚》,併為迴文詩的選編親自下詔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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