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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萍風竹雨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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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棲鴻看紅樓
在第八回中,寶玉酒醉,放言要攆奶母李嬤嬤。當時被襲人勸下了。但是到了第十九回,李嬤嬤“已是告老解事出去的了”。在這過程中,究竟是誰出面,把李嬤嬤攆了出去?
當然,從第八回到第十九回,隔著秦氏之死、元春省親,而為迎接省親修建大觀園就花了一年,所以這過程跨越的時間肯定更長。但以李嬤嬤已經出去還回來又吃又拿的脾氣,估計她是不會有“告老”的自覺的。一定是有人讓她出去。所謂“告老解事”,可能只是一個託辭,說得好聽點、彼此留了臉面的“被迫退休”。
第八回寶玉生氣:“立刻便要去回賈母,攆他乳母”。寶玉屋裡的人事權,並不在寶玉手中。
寶玉的奴僕的人事權,從來不在他手裡。第三十一回中寶玉和晴雯吵架,就聲稱要“不如回太太,打發你去罷”。
前後一對照,不難看中,第八回人事權由賈母決定,第三十一回則是由王夫人決定。什麼時候完成了權力的轉移?
第八回時,寶玉一摔茶杯,“早有賈母遣人來問”。半夜摔杯子,這樣的事估計不會有人急著向賈母彙報,只能是賈母聽到了。可見寶玉的住處,距離賈母是非常近的,基本還在賈母的院落範圍之內。也就是冷子興說的“跟在祖母這邊一處讀書”。而三十一回已經進了大觀園,賈母處於退休狀態,丫鬟的去留就要向王夫人彙報了。
第二十回,李嬤嬤又到寶玉房裡跟襲人吵架,鳳姐是“正在上房”,“聽得後面聲嚷”,前來勸阻“難道反不知規矩,在這裡嚷起來,叫老太太生氣不成?”怕吵著賈母,而還沒有吵著賈母,看來這時寶玉白房間,已經不像第八回緊鄰著賈母的房間了。
並非緊鄰賈母房間,但又沒到大觀園,那麼,在第十九回出現的李嬤嬤“告老解事”,到底是誰決定的?
賈府有敬老的傳統,在賈母面前,尤氏鳳姐站著,賴嬤嬤等“三四個老媽媽”卻有座位。但是第七十三回,賈母卻說:“你們不知,大約這些奶子們一個個仗著奶過哥兒、姐兒,原比別人有些體面,他們就生事,比別人更可惡”,說得是誰?
哥兒姐兒的乳母,當然是老家人。除了賈蘭新來的奶媽十分“‘妖喬”,別人的奶媽都是老家人了,寶玉的奶媽李嬤嬤搶晴雯的豆腐皮包子,就是要給孫子吃。孫子都能吃包子了,李嬤嬤當然屬於老家人了。賴嬤嬤等(不是賴嬤嬤一個)在賈母面前等體面,怎麼李嬤嬤竟會被迫退休?是誰對這位乳母不滿意、進而對其他乳母也產生偏見、以至於對迎春的乳母毫不留情?
當然是賈母,這位平時不管事、一出手就雷厲風行、賞罰分明的老太太。
李嬤嬤除了惹寶玉不高興之外,還有幾件事:寶玉在薛姨媽家吃酒,李嬤嬤私自回家去;見寶玉有好吃的好喝的,不打招呼直接吃了、喝了、拿了;對薛姨媽說話不客氣不講分寸,等等。總而言之,她既不能幹,又不周到,並且貪小--難怪有李嬤嬤照料,賈母還擔心“寶玉之婢無竭力盡忠之人”,把“克盡職任”的襲人又給了他使喚,實在是自幼的乳母除了餵奶,承擔不起照顧寶玉的責任來了。
李嬤嬤承擔不了責任,襲人卻經過幾年曆練,不僅熟悉而且全面掌握了寶玉的起居。那麼,留著李嬤嬤幹什麼?
前面從派襲人開始,賈母已經有取代李嬤嬤安排;後面不寬恕迎春乳母,也有李嬤嬤造成的不良印象在。攆李嬤嬤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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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走奶媽李嬤嬤只是寶玉說的一句氣話,事實上李嬤嬤在賈府活的好好的。
第八回,寶玉在梨香院喝冷酒,被李嬤嬤阻止,回到住處,又發現讓人送給晴雯的包子,讓李嬤嬤給孫子吃了,讓小丫頭泡好的楓露茶,被李嬤嬤喝了,心裡氣惱,將丫頭茜雪遞來的茶杯順手往地下一擲,怒道:
“……不過是仗著我小時候吃過他幾日奶罷了。如今逞的他比祖宗還大瞭如今我又不吃不著奶了,白白的養著這個組,總做什麼會念的出去,大家乾淨。”說著便要去立刻回賈母攆他乳母。襲人聽見以後趕忙阻止,說如果趕李嬤嬤出去,不如把大家都趕出去乾淨。並把寶玉摔杯子責任自己擔了。
其實寶玉也就順口一說,大戶人家的奶孃,又沒犯什麼大錯,就因為吃不著奶了,就把人趕出去,那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賈府丟不起這個人,況且李嬤嬤除了有點小酷心,對寶玉也是真的好。
第五十七回,寶玉聽紫娟說黛玉要回蘇州,犯了痴病,問他話也不回答,用手摸脈,掐人中皆無知覺,不由得“呀"的一聲,摟著寶玉大哭:“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的心了。”此中真情,不惟天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