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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陳大舍

    譚嗣同有句話:“二千年來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這句話中的“秦政”等於“大盜”,這話沒毛病。但是說“兩千年來之政”皆是“秦政”,這話值得商量一下。

    其實所謂的秦律至遲到了唐朝就基本上被徹底幹翻了。 亞聖孟子曰:

    “彼一時,此一時也。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

    也就是說一個對於後世有著深刻影響的時代必然要留下對後世影響深遠制度,而這種影響往往會持續數個世紀。所以歷史的動向取決於一家一姓的興亡,而歷史的週期則取決於制度的盛衰。

    有時江山早已易主,但前朝的制度卻被新朝“發揚光大”;有時雖然金甌無缺,四海一家,不過政治制度和社會基礎早就產生了化繭成蝶的改變。 比如暴秦與前漢就是前者的代表;而前漢與後漢,則是後者的典型。

    比如說,現代人普遍認為秦亡漢興的根本原因是漢朝摒棄了暴秦的制度,比如以“約法三章”來取代殺人如麻的《秦律》;以黃老之術的“無為而治”來取代吃人不吐骨頭的秦朝政治。

    秦朝幾乎完成了黃仁宇的夢想——對社會進行數字化管理,搞全國一盤棋。

    但事實上,前漢的律法政治如果稱得上不殘暴奢靡,那也只是跟暴秦相比而言。先解釋一下何為黃老之術——黃老之術並非後世逍遙太虛的老莊之學。而是一種類似於“上帝死了”之後的超人哲學,是一種“死聖人”的帝王之術。

    漢太宗文帝曾經引用黃帝之言“日中必彗,操刀必割,執斧必伐。”其汲汲於功事可見一斑。而《黃帝四經•君正》中關於“以主強臣弱生六順,主弱臣強生六逆,六順則大治,六逆則大亂。”以及《亡論》中“六危”、“三壅”的犀利論述足以證明漢初的黃老之術其實更接近於申韓之學。(六危指:“嫡子代父行事、大臣為主、謀臣有異志、聽諸侯之廢置、左右親信比周壅塞、父兄黨朋不聽號令;三壅指內外勾結孤立君主:從中令外,從外令中,惑賊交諍;)

    而太史公司馬遷之父司馬談也曾一針見血的指出黃老之術的本質是:

    “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

    這基本上可以代表漢初對黃老術的看法。其中所謂的“因循為用”就是要繼續維持之前的狀態。也就是說對現存的合理性制度,要儘量的維持。

    漢家創業君臣多為秦吏,如蕭何入咸陽便將秦廷所藏檔案文獻全部接管。而文帝時曾擔任秦朝柱下史的丞相北平侯張蒼更揚言“以為漢當水德之時,尚黑如故。”也就是說漢朝是秦朝的延續,此種認識之下漢初君臣因循秦制也是水到渠成之勢。

    文景之後,天降魔君漢武帝。其一生雖然功在千秋,但所作所為也可謂罪滿天下。自親政以來近五十年好大喜功,肆意妄為——專利鹽鐵,告緡算奸、南征閩粵、北伐匈奴,遂使天下丁口減半;而殺豪強、用酷吏的血腥統治也使漢朝的上層階層被屠戮殆盡。

    漢世宗孝武帝,他才是 真•千古一帝 !

    但天道好還,漢武帝晚年爆發的巫蠱之禍和死後漢昭帝的鹽鐵廷議終於標誌著源於商鞅、成於秦始皇、集大成於漢武帝,荼毒天下三百年的秦政——當然也包括《秦律》在實際操作上的徹底破產。 此後自漢宣帝雖有“漢家制度,王霸雜用”之言,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對路溫舒《尚德緩刑書》的建議“善其言”,此舉更進一步的說明當時以《秦律》為代表的法家意識形態已經徹底喪失使了對漢家天下長治久安的使用價值。

    於是律法制度也被以今文經學為指導的儒家思想逐漸改造;至後漢,光武中興,古文經學繼起,政治制度更加人道主義化,最終使為國“割韭菜”的刀筆吏作為一個階級在晉代徹底滅亡。而經過了三國鼎沸、五胡鷹揚,秦漢以來奉為圭臬的法家殘餘也被滌盪一空。至唐代貞觀之世終於完成法律的儒家化,也就是人道主義建設,並在此後的千年之內成為東方各國的法律基礎,其福祉恩澤直至今日。

    “百代皆行秦政法”——謝天謝地,還好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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