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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7443832395706

    這部小說一反主流兒童小說對傳統敘事手法的依賴,沒有開端發展也沒有高潮結尾,一路散散漫漫、枝枝蔓蔓;它也一反作者多年來對小說敘事技巧的迷戀和經營,放棄虛構的人物情節放棄先鋒的藝術實驗,一路還原生活的真實和瑣碎。值得我們關注的是,這些非常規的手法似乎不但沒有損害《女兒的故事》作為一部兒童小說應該具有的藝術特質反而還出人意料地創造了一種兒童小說別樣的言說方式。

    梅子涵是個深諳小說重要的不是寫什麼而是怎麼寫的作家,所以在《女兒的故事》中他雖然放棄了擅長的敘事技巧,但依舊保留著對語言的高度敏感,並且透過對各種修辭手法的非常規運用使文字始終處於一種詼諧、鬆弛而又真實的精神狀態中。小說中的“爸爸”叫梅子涵,“女兒”叫梅思繁,“爸爸”即“梅子涵”是故事的敘述者。於是,現實中的作者梅子涵和小說中的爸爸梅子涵重疊著、影響著,從而最大程度地模糊了我們關於文學虛構和生活真實之間的界限。於是,關於“女兒”成長的點點滴滴、關於“爸爸”煩惱的絲絲縷縷在一種講究故事的文體中找到了存在的合法性。

    最重要的是,這些極其日常的經驗提供了作者一個自由、隨意的敘述空間,並且在作者個性張揚的語流中迸發出令人心動的光亮。而小說那獨特的幽默便在話語的跳躍和纏繞之間流瀉出來。如:

    “這是小學五年級再過兩天就要進行畢業考的一個上午。這是一場殊死決戰即將開始前的一個上午。真的是殊死決戰:今年的考試又改革了,不是人人都可以考重點中學,而是必須在畢業考中拿到‘資格證’才可以考。‘資格證’有限,歡迎大家積極爭取。這樣就你死我活了。本來是你死我活一次,現在是你死我活兩次。本來是考中學的時候你死我活,現在是畢業考的時候就先要你死我活了。一直你死我活到最後你考取了重點中學或者沒有考取重點中學。”

    又如:“他原來是隻吃龜鱉丸的,但是他們班級別的同學吃起來是直線上升,最多的已經達到五種了:太陽神,龜鱉丸,昂立一號,生命口服液,多靈多魚腦精。——不誇張的!——不騙人的!是指一天吃五種哦。所以孫斌想,我只吃一種肯定不夠,我會考不過別人的。孫斌的媽媽當機立斷:再吃一種!……梅思繁考中學的那段日子,她爸爸也買過生命口服液給她吃。吃了兩天,梅思繁就說:‘我精力充沛了!’她爸爸說:‘這麼快,又不是老鼠藥!’”

    這是一種植根於中國當下原生態現實生活,並在作者敏銳的藝術感覺激發下揭示出真實中的荒誕的幽默。正是這種幽默照亮了日常生活中的庸常和瑣碎,也淡化了現實的焦慮和苦惱。我們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在說:“瞧啊!這兒看來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世界!可這只是孩子們的一場遊戲——僅僅值得開個玩笑!” 但是,當我們咀嚼著這種幽默再一次走進這部作品中時,我們發現了其中的裂縫,它們蜿蜒瀰漫於這樣的敘述中:

    “那時的大人懂小孩,現在的大人不懂小孩。現在的大人不是不懂小孩,是現在的大人要顧考試要顧重點學校要顧成龍成鳳……因而顧不上懂小孩。他們有一個理論,你現在讓他玩,將來他就完。”

    “梅子涵是有點不是東西的味道,可也是沒有辦法。”

    “哇啦哇啦亂叫肯定是要哇啦哇啦亂叫的,我總不見得哇啦哇啦放聲歌唱吧,載歌載舞,縱情歡呼,啊,梅思繁沒有考取重點中學哎!hello,同志們啦,我女兒沒有考取重點中學哎!”

    這是另一種聲音,它彷彿在說:“瞧啊!這兒雖然是個荒唐的世界,但是我們必須遵守它的規則——這決不是僅僅只是玩笑!”

    “蜻蜓到哪裡去了?遊戲到哪裡去了?蜻蜓的遊戲到哪裡去了?小孩的遊戲到哪裡去了?”

    一個講述女兒的故事,就這樣在行進中演變成一首多聲部的歌,混合著作者審美的、現實的和理性的聲音。而其中現實的強大與尖銳又使另外兩種聲音成為閃爍不定的背景,它們華美、機智的音色掩蓋不住主旋律的無奈和妥協,恰如流淌在敘述中的幽默化不去沒有童年的童年故事帶給我們的疼痛。

    《女兒的故事》是一部非常真誠的小說,作者直面了自己的矛盾和妥協;《女兒的故事》也是一部實踐了作者幽默理念的小說,“幽默不見得一定是輕鬆、喜劇的生活的延伸,也可能來自沉重和不幸。” 從這兩方面來說,《女兒的故事》都是一個很大的成功,它拓展和提升了中國兒童文學對幽默的表現範疇。所以,這部小說值得我們以更高的標準加以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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