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答這個問題,有必要先了解一下皇甫謐其人。他處於三國西晉時期,字士安,二十歲還不好學,終日遊蕩無所事事,被人認作傻子;他自小父母雙亡,過繼給叔父為子,隨叔父遷居新安。他曾得到一些瓜果,總進呈給叔毋,叔母就用《孝經》開導他;你二十多歲的人,眼中無學習,心思不上正道,拿什麼可以安慰我?修身立德,專心學習,受益的是你自己。皇甫謐因之而深受感動,從此發奮,博覽群書,勤讀不倦,終於成為中國歷史上著名學者。據傳他四十歲左右得了風痺症,開始自學醫學,終成古代排名前十第一位的中醫頂級大師、針灸鼻祖,編撰了《針灸甲乙經》,影響極大,但終因病重不能自治,而死於自己之手。由於皇甫謐的名氣極大,給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左思《三都賦》作評,確實產生轟動效應,使之名震京都,人皆傳抄《三都賦》,一時洛陽紙貴。但對皇甫謐所作《三都賦序》,卻引起後人真偽的爭辯,有人認為此序是左思偽作,有人則認為左思在序註上弄虛作假之說是不可信的;之所以認為是偽作,一個原因是《三都賦》寫於280年,此時皇甫謐正是身衰已近臨終之時,他不可能寫序;而認為序為真者,理由是左思與皇有共同語言,見其賦深有同感,同聲相應,不惜抱病為之作序,是完全可能的。但結果如何,這是學術之爭,是專家去考察的事;不論真偽,我們讀此序,卻可去窺見為何《三都賦》名氣這麼大,此序作了怎樣的推薦,以至洛陽紙貴。
附:皇甫謐《三都賦序》
古人稱不歌而頌謂之賦。然則賦也者,所以因物造端,敷弘體理,欲人不能加也。引而申之,故文必極美;觸類而長之,故辭必盡麗。然則美麗之文,賦之作也。昔之為文者,非苟尚辭而已,將以紐之王教,本乎勸戒也。自夏殷以前,其文隱沒,靡得而詳焉。周監二代,文質之體,百世可知。故孔子釆萬國之風,正雅頌之名,集而謂之詩。詩人之作,雜有賦體。子夏序詩曰:一曰風,二曰賦。故知賦者,古詩之流也。至於戰國,王道陵遲,風雅寖頓,於是賢人失志,辭賦作焉。是以孫卿屈原之屬,遺文炳然,辭義可觀。存其所感,鹹有古詩之意,皆因文以寄其心,託理以全其制,賦之首也。及宋玉之徒,淫文放發,言過其實,誇競之興,體失之漸,風雅之則,於是乎乖。逮漢賈誼,頗節之以禮。自時厥後,綴文之士,不率典言,並務恢張,其文博誕空類。大者罩天地之表,細者入毫纖之內,雖充車聯駟,不足以載;廣夏接榱,不容以居也。其中高者,至如相如《上林》,楊雄《甘泉》,班固《兩都》,張衡《二京》,馬融《廣成》,王生《靈光》,初極宏侈之辭,終以約簡之制,煥平有文,蔚爾鱗集,皆近代辭賦之偉也。若夫土有常產,俗有舊風,方以類聚,物以群分;而長卿之儔,過以非方之物,寄以中域,虛張異類,託有於無。祖構之士,雷同影附,流宕忘反,非一時也。曩者漢室內潰,四海圮裂。孫劉二氏,割有交益;魏武撥亂,擁據函夏。故作者先為吳蜀二客,盛稱其本土險阻瑰琦,可以偏王,而卻為魏王主述其都畿,弘敞豐麗,奄有諸華之意。言吳蜀以擒滅比亡國,而魏以交禪比唐虞,既、已著逆順,且以為鑑戒。蓋蜀包梁岷之資,吳割荊南之富,魏跨中區之衍,考分次之多少,計殖物之眾寡,比風俗之清濁,課士人之優劣,亦不可同年而語矣。二國之士,各沐浴所聞,家自以為我土樂,人自以為我民良,皆非通方之論也。作者又因客主之辭,正之以魏都,折之以王道,其物土所出,可得披圖而校。體國經制,可得按記而驗,豈誣也哉!
要回答這個問題,有必要先了解一下皇甫謐其人。他處於三國西晉時期,字士安,二十歲還不好學,終日遊蕩無所事事,被人認作傻子;他自小父母雙亡,過繼給叔父為子,隨叔父遷居新安。他曾得到一些瓜果,總進呈給叔毋,叔母就用《孝經》開導他;你二十多歲的人,眼中無學習,心思不上正道,拿什麼可以安慰我?修身立德,專心學習,受益的是你自己。皇甫謐因之而深受感動,從此發奮,博覽群書,勤讀不倦,終於成為中國歷史上著名學者。據傳他四十歲左右得了風痺症,開始自學醫學,終成古代排名前十第一位的中醫頂級大師、針灸鼻祖,編撰了《針灸甲乙經》,影響極大,但終因病重不能自治,而死於自己之手。由於皇甫謐的名氣極大,給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左思《三都賦》作評,確實產生轟動效應,使之名震京都,人皆傳抄《三都賦》,一時洛陽紙貴。但對皇甫謐所作《三都賦序》,卻引起後人真偽的爭辯,有人認為此序是左思偽作,有人則認為左思在序註上弄虛作假之說是不可信的;之所以認為是偽作,一個原因是《三都賦》寫於280年,此時皇甫謐正是身衰已近臨終之時,他不可能寫序;而認為序為真者,理由是左思與皇有共同語言,見其賦深有同感,同聲相應,不惜抱病為之作序,是完全可能的。但結果如何,這是學術之爭,是專家去考察的事;不論真偽,我們讀此序,卻可去窺見為何《三都賦》名氣這麼大,此序作了怎樣的推薦,以至洛陽紙貴。
附:皇甫謐《三都賦序》
古人稱不歌而頌謂之賦。然則賦也者,所以因物造端,敷弘體理,欲人不能加也。引而申之,故文必極美;觸類而長之,故辭必盡麗。然則美麗之文,賦之作也。昔之為文者,非苟尚辭而已,將以紐之王教,本乎勸戒也。自夏殷以前,其文隱沒,靡得而詳焉。周監二代,文質之體,百世可知。故孔子釆萬國之風,正雅頌之名,集而謂之詩。詩人之作,雜有賦體。子夏序詩曰:一曰風,二曰賦。故知賦者,古詩之流也。至於戰國,王道陵遲,風雅寖頓,於是賢人失志,辭賦作焉。是以孫卿屈原之屬,遺文炳然,辭義可觀。存其所感,鹹有古詩之意,皆因文以寄其心,託理以全其制,賦之首也。及宋玉之徒,淫文放發,言過其實,誇競之興,體失之漸,風雅之則,於是乎乖。逮漢賈誼,頗節之以禮。自時厥後,綴文之士,不率典言,並務恢張,其文博誕空類。大者罩天地之表,細者入毫纖之內,雖充車聯駟,不足以載;廣夏接榱,不容以居也。其中高者,至如相如《上林》,楊雄《甘泉》,班固《兩都》,張衡《二京》,馬融《廣成》,王生《靈光》,初極宏侈之辭,終以約簡之制,煥平有文,蔚爾鱗集,皆近代辭賦之偉也。若夫土有常產,俗有舊風,方以類聚,物以群分;而長卿之儔,過以非方之物,寄以中域,虛張異類,託有於無。祖構之士,雷同影附,流宕忘反,非一時也。曩者漢室內潰,四海圮裂。孫劉二氏,割有交益;魏武撥亂,擁據函夏。故作者先為吳蜀二客,盛稱其本土險阻瑰琦,可以偏王,而卻為魏王主述其都畿,弘敞豐麗,奄有諸華之意。言吳蜀以擒滅比亡國,而魏以交禪比唐虞,既、已著逆順,且以為鑑戒。蓋蜀包梁岷之資,吳割荊南之富,魏跨中區之衍,考分次之多少,計殖物之眾寡,比風俗之清濁,課士人之優劣,亦不可同年而語矣。二國之士,各沐浴所聞,家自以為我土樂,人自以為我民良,皆非通方之論也。作者又因客主之辭,正之以魏都,折之以王道,其物土所出,可得披圖而校。體國經制,可得按記而驗,豈誣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