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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8616219450500

    蘇軾因“烏臺詩案”獲罪流放黃州,這是他人生的重要轉折。政治上失意訪惶,精神上孤獨苦悶,但是生性曠達的詩人在老莊佛禪和山水之樂中求得解脫,才寫了千古傳唱《念奴嬌??赤壁懷古》和《赤壁賦》這樣充滿哲學意味,凝聚人生思考的名篇佳作。

    《前赤壁賦》以浪漫的筆調描寫了月夜美景和泛舟江上飲酒吟詩的舒暢情懷,繼而透過客人及其幽怨的洞簫聲調,引出一番主客爭辯,以探討人生觀和宇宙觀。

    “客”的回答,闡發了懷古傷時之情,感情色彩甚為悲傷。“客”之所以“悲”,在於觸景傷懷,有感於人生短暫。眼前之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曹操的詩句,進而聯想到曹操兵敗赤壁的慘狀。 這麼個“一世之雄”尚且隨著“大江東去”,而銷聲匿跡,有為者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生命短暫、有志而無為者,羨慕長江永恆,哀嘆人生短暫,表現出一種消極的人生觀和虛無主義思想。對於封建社會的文人士大夫來說,當他們政治失意或生活遇到挫折的時候,往往就陷入這樣的苦悶與迷茫之中。像曹操《短歌行》中說的:“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這是古人解救自我的好方法。李白在感嘆“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以後,不是接著說:“浮生如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另一位唐代詩人韋莊也說過:“須愁春漏短,莫訴金盃滿。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但蘇軾不用此法。他認為舉杯消愁只有愁更愁,俗話說“心病還要心藥醫”,欲求精神苦悶的真正解脫,只有求之於自身在哲學上的“解脫”,所以雖然他借客之口表達了自己的悲情,但醉翁之意並不在宣揚這種悲觀的論調,而是沿用賦家“抑客伸主”的方法,力求闡明萬物變與不變的道理,超脫於無益的悲觀,憑仗哲學武器,他的精神世界也就隨之而轉出了一個更新的境界。因此文中的“悲”與豪放風格並不矛盾。蘇子的回答照應文章開頭的寫景和客的笑話,以明月、江水作比,說明世上萬物和人生,都既有變的一面,又有不變的一面。從變的角度看,天地萬物就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能保持不變; 而從不變的角度看,萬物和人類都是永久存在的,用不著羨慕長江的無窮和明月的永不增減,也用不著哀嘆人生的短促。應該輕物質而重精神,執著於自己的不朽事業,保持平靜超然的心態和樂觀曠達的情懷。

    作者的某些語言容易被誤解為及時行樂,但這種思想並未從文章中直接反映出來,表明的觀點是希望一個人不要發無病之呻吟,不要去追求那種看似超脫塵世其實並不現實防幻想境界;而應適應現實,在目前這種寧靜恬適的環境中不妨陶醉於大自然的懷抱。蘇軾的這種觀點包含一定的合理性,因為他不同意看問題絕對化,注意到事物相反相成的辯證關係。但這種觀點並非科學,因為作者沿襲了莊子的相對主義觀點,否認衡量事物的客觀標準,抹殺事物質與量的實際界限。總之,在當時的背景下,作者的觀點還是積極的。 這種“物我一致”的觀點說明了蘇軾對生命的肯定和對生活的熱愛。 大自然是個無窮寶藏,可以作為人們的精神寄託,所以蘇軾認為人對自然萬物,不該取的不取,該取的就取。不必因“吾生之須臾”而羨慕其“無窮”,而要使無窮的自然萬物為“吾生”所享用,從中得到樂趣。

    縱觀蘇軾一生,既堅持了一個富有社會責任感計程車大夫積極入世、剛正不阿、恪守信念的人格理想,又保持了文化追求超越世俗,追求藝術化的人生境界與心靈境界的高度和諧。無數的宦海風波和人生挫折鑄煉了詩人宏大曠達胸懷—尤其當我們讀他這一時期的作品時,能否更多一些人生的感悟與哲理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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