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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渡老師夏金玲111號

    媽媽,我的生命之花開在您的生命裡

                               

    母親,您一生沒有收到過情書,花前月下的浪漫,不曾有過。與父親結合,聽您的隻言片語,應該更多是因為彼時的“家庭成分”近似。與父親風風雨雨四十多年,以勤勞和堅忍撫養我們姐弟成家立業。

    今天,2019年母親節來臨之際,女兒給您寫一封情書。

    您不曾讀過多少書,小學都沒畢業。父母雙親因飢餓早亡。還記得您說過,哥哥姐姐都出外謀生了,您和小舅在老家過年,沒有面粉,姐弟倆磨碎了牛骨,為捏幾個餃子……

    樹皮吃了、草根吃了,甚至觀音土也吃了……那個年代,很多人都餓死了。因著對食物的情結,您對家人、對子女更多的愛,都傾注在廚房裡。您練就的醇熟的刀工,伴著流暢悅耳的切菜聲,恐怕我這一生都學不會了。

    因著您的這段經歷,深深印刻在我的心裡,所以我對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有了更多的珍惜。

    十幾歲時,您和小舅被如父的長兄接進城市,不久,就隻身加入到支援邊疆建設的洪流中。

    聽父親說,我剛出生時,因為沒有小衣服,您剪了自己的一件衣服,給我縫了一件。您們在一起的戰友,商量著女孩子裹緊腿,長大腿長得直,於是把小小的我,捆上雙腿……有的時候我想:經常被愛人戲謔為“小鹿腿”的我,除了遺傳因素,是不是也是“捆綁”的效果?

    您的勤勞是出名的,而且心靈手巧。小的時候,您給織的毛衣、做的小書包、烙的小甜餅,那麼甜蜜的留在我的記憶裡。那一張張報紙剪裁的棉襖樣子、鞋底樣子,整整齊齊壓在床褥下面。還沒上學,我就纏著您教我織毛線。竹針、毛線球、正針、反針,成了我樂得的玩具。可惜到如今,我織的最大作品,也只有一條圍巾、一個領片。長大了,我跟著您學會了縫補衣服、撩褲腳,居然也會縫掇出幾朵小花點綴。

    您那麼有愛心。記得咱家的小狗,不到滿月就抱來了,取名為“白鼻”。您戴著圍裙,把它抱在懷裡,玻璃瓶口,套一個奶嘴,用糊糊餵它。您在院子裡養過好多小雞小鴨,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打蒼蠅、捉蟲子,餵給小雞吃。

    晚上,在煤油燈下,您縫補衣服,有時會教我剪紙,教我折絹花、或者陪我下跳棋。

    在邊疆,還很小的時候,我和弟弟被放在託兒所。白天忽然颳起黃風、颳起黑風,不見天日,不知道您們在外面怎麼過的,只是從心裡害怕,盼著您和爸爸早點回來接我們。長大些,看您種青稞麥,收成的季節,漫天黃沙,您用麥秸綁搭一個棚子,我和弟弟就在裡面,您一直弓著腰收麥子,臉曬的黝黑。

    您總是那樣勤勤懇懇的做事,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工作中。冬天皸裂的手,像樹皮。有一次,您在簡陋的織紗車間出了意外,偌大的紗輥卷軋了手臂,一直捲到肘。機器停下來、幾個工人移開紗輥,您搶救出來的手臂裹上了厚厚的繃帶。您閒不下來,不到拆線,吊著一隻胳膊,又回到了工作崗位。再後來,工廠倒閉了,您說了一句話,至今讓我感到心疼:“上班沒上夠!”就這一句話,很多時候,在我經歷艱難的時候,會反思,會堅持,會努力,會做得更好。

    媽媽,這一輩子,您都不善於說辭,您經常教導我的一句話是:“別多說,做好了才能受人尊敬。”正是因為您是這樣做的,所以您成為咱家的靈魂人物。而這句話,也真正讓我懂得撇開浮誇,專心練本領,真心誠意去做事情。

    兒子出生時,我真切感受到了什麼是“隔輩疼”。您那麼耐心的照顧外孫,給他縫製精緻的棉衣棉褲、給他做好吃的飯菜、陪他玩、教他畫畫、給他讀故事……小傢伙因為咬字不清,稱呼您“叨叨”,一直到三四歲。姥姥一直是兒子心中最美的人物。

    前幾年冬天,我出差回去,中午到家,您看我的鞋不合適,把自己剛買的馬丁靴送我,說是自己穿著不合適,太年輕了。您催我睡一會兒,而您自己卻帶著老花鏡,為我趕製一副合適的鞋墊。當我小眯一會兒起來時,您還坐在板凳上,微弓著背,修剪鞋墊……

    很多的事情,點點滴滴,匯聚如河流,灌溉著我的生命。

    人到中年,我也做了十幾年的母親,媽媽,很多時候,我會反思:從幼年的記憶,您和父親的種種艱辛,到我的家庭,我的人生……一位母親傳承給孩子最多的,是什麼?是母親無私的愛和付出,是母親親自做的物件和美食,是母親沉浸其中無怨無悔的狀態。

    媽媽,母親節快樂!我的生命之花開在您的生命裡,當我有一天打電話,知道您清早在聽我的讀書錄音時,我是無比快樂的!就如同我剛上一年級時,考了雙百,您獎勵我的巧克力。女兒如您所願,在長成您期望的樣子,媽媽,女兒愛您,鍾愛您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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