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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513934732797

    竹枝詞是巴蜀一代的民歌,當年劉禹錫在“二王八司馬”事件之後多次被貶南方。劉禹錫對被貶之地的民歌特別感興趣,大量收集並效仿創作。最後一次被貶到夔州,他接觸到了“竹枝詞”。

    這其中最有名、最為我們熟悉的就是《竹枝詞二首其一》: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岸上踏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我們怎麼知道這是竹枝詞?因為劉禹錫的詩題中點明瞭。

    古詩的劃分是以是否遵守平仄格律來劃分的,遵守的就是近體詩(格律詩),不遵守的就是古體詩(古風),那麼竹枝詞是屬於哪一類呢?

    其實竹枝詞的劃分標準和打油詩差不多,與平仄格律關係不大(但是又有關係)。

    竹枝詞一種是非常特殊的詩體。一般說詩體,都是隻講體式特點,但竹枝詞還有兼顧內容、風格。

    從體式上看,竹枝詞就是不講究格律的七言四句,乍一看如同七絕。內容一般表現山川風光、風土民情、勞動生活,風格呢清新明快,還帶有諧趣、俏皮。——這些都是民歌色彩。

    是不是很像打油詩——不講格律的七言、五言,甚至雜言,內容上流俗、幽默、機心?

    那為什麼我們印象中打油詩無處不在,而竹枝詞除了劉禹錫就好像很少見?

    因為打油詩是風格多種,主題永珍的,而竹枝詞只能帶有民歌色彩。

    劉禹錫創作的竹枝詞,是對民歌竹枝詞的提煉升級,帶有了文人色彩。在劉禹錫返京後,這種幽默、明快、清新的詩風成為高階文人創作的一種新流行。文人參與進來多了,創作的律句自然多了,就像格律改變下的古風變成“律古”,竹枝詞在文人中的很多作品也遵守七絕的平仄格律。但是由於內容的民歌性,文人們還是願意稱這種作品為竹枝詞。

    竹枝詞因此分化出三大種類:一種是純民歌,第二種是不遵守格律的七言四句,第三種就是民歌格調的七絕。

    三者的共同點就是民歌特色,三者的區別就是民間創作(淺白平俗),古風作品(無格式要求),格律作品(遵守平仄格式)。它們的內部的區分與平仄有點關係,但是對外統稱竹枝詞的時候卻和是否守平仄格律又沒有關係。

    也正是這個原因,竹枝詞其實非常多,只是我們讀的少而已。有些東西我們不知道,是我們自己的學識淺薄罷了。

    七絕在宋代達到頂峰,范成大、楊萬里都是七絕高手,同樣也創作了大量的竹枝詞。特別是楊萬里所創“誠齋體”,基本可以看做是格式寬泛的竹枝詞。

    進入元朝,“鐵崖體”的創造者楊維楨大量創作竹枝詞,引起許多人的唱和、效仿。楊維楨把這些作品結整合《西湖竹枝詞集》。這本詩集,開創了地方性竹枝詞的先河,一時間風起雲湧,“西湖竹枝詞”,“錦城竹枝詞”連接出現,成為一大特色。

    但是不論是哪裡的竹枝詞,都是民歌底色。

    竹枝詞自帶民歌風,所以在官員失意、流放被貶,或者世道沒落,文人情緒低落而轉向山林民間的時候,竹枝詞就成為他們抒發情感、反映民風的一種選擇。

    清代的王世禎將地域特色發揚光大,每到一處都要寫竹枝詞,並冠以當地的名號,就出現了《廣州竹枝詞》、《西陵竹枝詞》、《江陽竹枝詞》等一大批創作。作為詩壇領袖,王世禎個人影響極大,竹枝詞風行一時。

    這種風氣流傳開來,成為詩詞史上一大盛況。凡是著名的地方,幾乎都出現了冠有本地名號的竹枝詞創作集。到了民國時期,甚至“日本竹枝詞”、“倫敦竹枝詞”都出來了。

    為什麼我們如今覺得少呢?一個是竹枝詞本身標準比較模糊;另一個就是我們自己的知識眼界不夠,看到一首古詩,只從格律上去劃分(當然,這也是必要的),這種方法讓我們對沒有標明“竹枝詞”的竹枝詞就失去了判斷,只是簡單地劃分古風和近體詩。

    其實一首有民歌格調的七言詩,只要不合律,都可以視為竹枝詞。

    而民歌格調的七言絕句,怎麼去判斷是不是竹枝詞呢,這真是個問題。一般來說,如果作者自己標註是竹枝詞,就可以認定。

    所以遵守平仄格律的、帶有民歌色彩的七言絕句,作者說是竹枝詞,就是竹枝詞。

    比如我昨天看到陣雨中的荷花,口占一首七言,就借用了劉禹錫竹枝詞最後一句:

    晝短夜長皆因雨,花開花敗半由風。

    森羅天地無情物,道是無情卻有情。

    這首七言絕句其實有個地方不守平仄,“晝短夜長皆因雨”,“仄仄仄平平平仄”,而且也不押韻(平水韻),但是並不想改動,就想著不過就是一首古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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