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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文史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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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一個人的歷史
關於這個問題,在陳壽所著的《三國志》中有明確的記載,書中記載袁渙清雅寧靜,舉止必定符合禮節,這就對其秉性做了一個很有價值的判定。
呂布與劉備交惡,讓袁渙寫信辱罵劉備,袁渙不答應,呂布再三強迫袁渙還是不答應。呂布大怒,拿著兵器威脅袁渙說:“寫信就能活命,不寫就得死!”袁渙面不改色,笑著回答說:“我聽說只有道德上的欠缺可使人感到恥辱,沒聽說辱罵可以使人感到恥辱。假如劉備本來就是個君子,他將不會因為將軍的辱罵之言感到恥辱,如果他真是個小人,將會用將軍的辦法反過來對付您,那麼被羞辱的是我們而不是他。況且如果我以後侍奉劉將軍,就像今天我侍奉您一樣,如果一旦離開您,又罵將軍您。可以嗎?”呂布感到羞愧,便不再逼他了。袁渙的堂弟曾這樣評價自己的堂兄:“袁渙貌似溫和柔弱,然而當他面臨大節。在危難中,即使古代的孟賁、夏育也比不過他。”“清廉純正,安詳淡泊”,這就是正史《三國志》對名士袁渙的評價。
漢末三國雖然是個超級大亂世,但其間卻出現過很多崇尚義氣的人物,雖然跟關羽相比他們的名氣並不大,但言行同樣令人欽佩。在這些人當中,名士袁渙便是典型。那麼,袁渙究竟是何人?他都有哪些值得稱許的事蹟?
袁渙出身於東漢世家大族陳郡袁氏(陳郡袁氏跟汝南袁氏同源),父親袁滂官至宰相(司徒),在任期間以清心寡慾、從不評論他人過失而聞名,算是個標準的政壇“不倒翁”。袁渙因為家世的緣故,被陳郡太守徵辟為功曹,因政績突出被三公徵辟入朝擔任侍御史,不久後又外放為譙縣縣令,但因局勢動盪,袁渙並沒有去上任。
劉備經陶謙薦舉出任豫州刺史後,因袁渙德行、才能俱佳,便推薦其為秀才。然而袁渙侍奉劉備沒幾年時間,便因為戰亂逃到江淮之間,被大軍閥袁術(出身汝南袁氏)扣押,不得已在其帳下效力。不久,呂布於袁術在阜陵交戰,袁渙身在軍中,結果在戰敗回撤時被呂布抓獲。
袁渙字曜卿,陳郡扶樂人也。父滂,為漢司徒…劉備之為豫州,舉渙茂才。後避地江、淮間,為袁術所命。術每有所諮訪,渙常正議,術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禮也。頃之,呂布擊術於阜陵,渙往從之,遂復為布所拘留。見《三國志·卷十一·袁張涼國田王邴管傳》。
呂布起初跟劉備的關係非常要好,後來因為某些事情發生齟齬,雙方間的關係漸漸地便涼了下來。呂布氣量狹小、性情暴躁,如今一想到劉備便來氣,憤懣之餘便命令袁渙,讓他寫信辱罵劉備,以解自己心頭之恨。沒想到袁渙非但不聽令,反而勸告呂布不要採取這種“不入流”的舉動。
呂布見袁渙拒絕服從命令,心中更加生氣,便把刀劍架在袁渙的脖子上,威脅他說若寫信還則罷了,若拒不聽令便讓他的腦袋搬家(“布初與劉備和親,後離隙。布欲使渙作書詈辱備,渙不可,再三強之,不許。布大怒,以兵脅渙曰:‘為之則生,不為則死。’”引文同上)。
對於呂布的死亡威脅,袁渙根本無所畏懼,先是嘆了口氣,然後微笑著對呂布講:“渙聽說過只有德行可以用來羞辱他人,沒聽說過用汙言穢語可以使人羞憤。假設對方是位君子的話,必定不會把將軍罵他的話當做恥辱;可如果他是個小人的話,那麼必定會用相同的髒話來罵將軍,彼時受辱的恐怕是將軍,而非對方。”
袁渙頓了頓,然後接著說道:“再者說來,渙先前曾侍奉過劉將軍,就像今天侍奉將軍您一樣。假如將來有一天我離開將軍,再替他人辱罵將軍,到時候您會怎麼想呢?所以將心比心,請將軍三思而行。”聽完袁渙義正言辭的答覆後,呂布羞慚之際,於是連忙向他道歉,辱罵劉備一事就此作罷。
渙顏色不變,笑而應之曰:“渙聞唯德可以辱人,不聞以罵。使彼固君子邪,且不恥將軍之言,彼誠小人邪,將復將軍之意,則辱在此不在於彼。且渙他日之事劉將軍,猶今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此,復罵將軍,可乎?”布慚而止。引文同上。
數年後,呂布被曹操消滅,袁渙隨即轉換門庭。曹操對袁渙的德行、才能很是看中,便任命他做沛國南部都尉,不久又提拔為梁國相,在任期間以廉明幹練著稱,深得當地百姓愛戴。袁渙曾因病辭官數載,後來再度入朝為官,被曹操徵拜為諫議大夫、丞相軍諮祭酒,成為幕府當中的首席幕僚(郭嘉在世時也曾擔任此職)。
建安十八年(213年),曹操稱魏公,建立魏國,袁渙任郎中令,代行御史大夫職務。在職期間,袁渙以直言敢諫聞名,並深得曹操信任。數年後,袁渙卒於任上,曹操痛哭流涕,命人賞賜袁家穀物兩千斛,其中一份以太倉谷的名義賜與袁郎中令家,一份以垣下谷的名義送給袁曜卿家。外人不解其意,曹操便下教令解釋說,用太倉谷是依據官法,用垣下谷則是以個人名義撫卹舊部。
居官數年卒,太祖為之流涕,賜谷二千斛,一教“以太倉谷千斛賜郎中令之家”,一教“以垣下谷千斛與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倉谷者,官法也;以垣下谷者,親舊也。”引文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