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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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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為龍書法
非常感謝邀請。吳昌碩的作品為什麼給人感覺很特別?吳昌碩是一代開宗立派的書畫大家、名家,其詩、書、畫、印“四絕”。石鼓文書法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寫的精彩至極,在傳統的基礎上賦予新意。應該說,畫與印,都與其石鼓文的筆法、筆意有直接的關係。融為一體,融會貫通,融合其中。整體藝術風格統一,厚重大氣,豪放深沉,積健為雄。所以說,他的作品給人感覺很特別,這就是特別的主要原因。再有就是他的作品形神兼備,以寫意貫穿詩、書、畫、印,作品一脈相承,一改歷史上以小巧、細膩、嫵媚為主的藝術風格。著重氣韻、氣勢,給人以“思接千載,視通萬里”之感。磅礴如高山,寬闊似大海。令觀賞者,無不感到驚歎、震撼。具備這些獨特的藝術魅力和個性,很顯然,與吳昌碩獨特的藝術思想和獨有的藝術表現手法,可以說,是息息相關。沒有對藝術的執著與一意孤行,也就沒什麼特別之處,同樣,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吳昌碩的作品裡,有和煦的東西,有雍容的瞬間,也有將人類悲情的即時即覺幻化為雄健剛強的風格,以及筆墨之中呈現的橫掃千軍的霸氣。吳昌碩畫作設色大膽,又永存詩心,然而這背後卻是他飽受動盪的一生。
與古為徒
與每個畫家的相遇都有不同的情緒。吳昌碩的作品給人的感覺是很特別的。他有金石之氣的表達,也有雅俗共賞的親切。
明 徐渭 水墨葡萄圖軸 紙本水墨 縱一六五·七釐米 橫六四·五釐米 故宮博物院藏
吳昌碩深受徐渭啟發。他的大寫意繪畫中多次出現的「擬青藤筆意」(吳昌碩《花卉冊頁》)、「俊卿錄青藤句」(吳昌碩《筆底明珠》),可以看到徐渭對他的影響。徐渭以大寫意潑墨而成的《水墨葡萄圖》,「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筆底明珠無處賣,閒拋閒擲野藤中」,定在瞬間風神蕭散,直擊內心。在飽經跌宕、動盪、潦倒與貧窮之後,徐渭以他的方式抒寫肆意而沉鬱的史詩,以自己的悲情人生開啟的水墨大寫意,在人生際遇與內心精神氣質的契合上,吳昌碩對徐渭可謂頂禮膜拜,那份淋漓奔放無疑影響了吳昌碩。
清 吳昌碩 雁來紅圖軸 金箋設色 縱一七四·七釐米 橫四七·五釐米 故宮博物院藏
吳昌碩也引石濤為知己,「幾回低首拜清湘」(吳昌碩《行書七言詩》),這是他對清湘老人(石濤的別號)的膜拜。藝術家的作品,留天地之境,這是意象上的神性的表達。石濤以萬點硃砂、胭脂,亂塗大抹,秋林人醉,他自然天縱的筆法所呈現的生命力,當然也為吳昌碩所取。
清 朱耷 荷石水鳥圖軸 紙本水墨 縱一二六·七釐米 橫四六釐米 故宮博物院藏
八大山人在奇崛中向晉人書法探尋收斂與剋制,有時,他的畫面就只有一條魚,卻讓你看到天光雲影。一花一鳥,都負荷著無限的深意,無邊的深情。「八大昨宵入夢,督我把筆畫荷」(吳昌碩《蒲草白蓮圖》),「八大真跡世不多見。予於友人處假得玉簪花一幀,用墨極蒼潤」(吳昌碩《效八大山人畫》)。當然,我們在吳昌碩的作品中,還可以看到他受到同時期的張孟皋、任伯年等人的影響。那麼,當吳昌碩以石鼓入畫,「苦鐵畫氣不畫形」,汲取諸家藝術上的營養,自成一派。
吳昌碩的一生
我們總是試圖從藝術家的生平來分析他的藝術成就。吳昌碩的一生,可以說就是在那無邊際的「深」處熱愛著最生動的「生」。
清 吳昌碩、王震、倪田等十一家合繪 花卉圖軸 紙本設色 縱一五二釐米 橫八一釐米 故宮博物院
他自小讀私塾學篆刻,啟蒙於經史詩詞。十七歲時,因兵亂與家人失散,隻身逃難。二十一歲時,與父親相聚,返回故里,見「亡者四千人,生存二十五」。(吳昌碩《別蕪園》)吳家九口人,只剩父子兩人,他未成婚的妻子也死於這次戰亂。此後他求學、遊藝、遊宦,曾因仕途與生計困窘,由友人薦為縣丞小吏。也曾投筆從戎,在甲午戰爭爆發後赴山海關禦敵。一八九九年,五十六歲的吳昌碩保舉任江蘇安東縣知縣,「一月安東令」,因不善奉承黯然離職。他八十四年的生命中,經歷了太平天國運動、第二次鴉片戰爭、洋務運動、甲午戰爭、戊戌變法、義和團運動、辛亥革命、軍閥混戰,遭遇「三千年來未有之大變局」。他一生都在亂世中,在無可避免的時代變遷中,徹底放棄了對功名的幻想,卻又在藝術上達到巔峰。
清 吳昌碩 墨荷圖軸 紙本水墨 縱一二二釐米 橫六一·五釐米 故宮博物院藏
對於藝術而言,離亂會出強音,也有悲歌。而對於吳昌碩,那些跌宕流離的歲月給予的,並不是悲苦人生的沉淪與哀怨,而是更為深厚寬容的力量。或許是曾在外漂泊流離,「我性疏闊類野鶴」,吳昌碩的朋友圈匯聚了一部中國近現代史的文人雅士傳略。晚年,吳昌碩腦後留一小髻,樣子也越來越慈祥。曾有幅行書聯,引杜甫詩云:「風波即大道,塵土有至情。」這或許也是吳昌碩一生的寫照。
清 吳昌碩 花卉圖軸 紙本設色 縱一五一·六釐米 橫八〇·七釐米 故宮博物院藏
食金石力,養草木心。想來也就如此了。
(因篇幅限制,原文有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