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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釋兵權是中國歷史中比較罕見的君臣處理猜忌難題的一個解決辦法。
這個方案之所能夠實行,和大宋得天下的手段有關。中國曆朝歷代之中,宋朝的天下是來得最容易的。
宋太祖趙匡胤本是個沒有賊心也沒有賊膽的武官,但是人緣極好。忽然,訊息傳來,皇帝柴世榮死了,只留下一對孤兒寡婦。當時廣大革命官兵們就琢磨了,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孤兒寡婦掌了大權,肯定是呂后一類的人物,要安插自己的親信,把我們趕到牛棚裡去好給新官員們騰位子。乾脆,我們推舉趙大哥當皇帝算了。於是被灌得醉醺醺的趙匡胤一睜眼,發現自己怎麼穿上皇帝的衣服了?黃袍加身啊,這賊船一上就沒法下來了,一不做,二不休,老趙就奪了柴家的天下。
皇位是坐上了,但是因為坐上的太容易,心有不安啊!趙大哥的皇帝來得這麼容易,越想越害怕,如果別人也學著玩這麼一手,我的江山不是就又沒有了?於是把能征慣戰的老哥們兒都請來喝酒。酒過三巡,老趙放聲大哭。哥兒幾個奇怪呀,就過來問。老趙抹著眼淚說,如果你們哪天也想黃袍加身,那麼我殺你們也不是,不殺你們也不行,不如我多給你們點兒錢,你們回老家腐敗去,你們舒服了,我也放心了。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杯酒釋兵權”。
在宋朝建立的當年(960年),國內局勢並不穩定,昭義節度使李筠、淮南節度使李重進相繼發動叛亂,雖然宋太祖很快便剿滅二人,但事後卻不得不深入思考這樣一個難題,即:如何才消除武將壟斷兵權、藩鎮割據作亂的根源,使宋朝不至於驟興驟亡呢?
某日,宋太祖將這個困惑講給宰相趙普聽,並希望他能拿出個主意來。趙普對此早有對策,於是便跟皇帝說,唐末五代以來朝廷之所以更迭頻繁,原因就在於禁軍將領、藩帥權力太重,天子反而要受制於他們,若想破解這個難題,只能“釜底抽薪”,剝奪他們的兵權、財權和人事權,唯此才能使天下太平。宋太祖聽後深有所悟,連連稱讚。
普曰:“陛下言及此,天地人神之福也。此非它故,方鎮太重,君弱臣強而已。今欲治之,惟稍奪其權,制其錢糧,收其精兵,則天下自安矣。”見《續資治通鑑·卷二》。
既然大方向已定,接下來要考慮的則是方法問題。大凡開國帝王想要解除臣子的權力,手段無非有兩種,一種是採取“肉體消滅”的方式,另一種則是用高官厚祿來籠絡,但剝奪其實權。作為宅心仁厚的皇帝,宋太祖決定採取第二種方式。由於收回禁軍的指揮權是實現總目標中最關鍵的一環,他決定先從這裡“發力”。
建隆二年(961年)七月初九日晚,宋太祖在宮中宴請石守信、高懷德等高階禁軍將領,在酒酣耳熱之際,意有所指地講自己的皇位不穩,眾將即使沒有覬覦之心,但難保部下不會因貪圖富貴,威逼他們行篡逆之事。眾將聞聽此言全都嚇得半死,在集體表忠心的同時,向皇帝尋求安身解困之道。
宋太祖見眾將“上鉤”,便緩緩地跟他們講,若想長保富貴,不如主動放棄兵權,然後多置良田美宅、歌姬舞女,日夜飲酒相歡,以終天年。宋太祖同時還保證,若眾將交出兵權,子孫將能與皇室聯姻,世代享受榮華富貴,如此一來,君臣之間和睦相處、互不猜疑,實在是再好不過。
帝悟,於是召守信等飲...帝曰:“人生如白駒過隙,所為好富貴者,不過欲多積金錢,厚自娛樂,使子孫無貧乏耳。卿等何不釋去兵權,出守大籓,擇便好田宅市之,為子孫立永遠之業,多致歌兒舞女,日飲酒相歡,以終其天年!朕且與卿等約為婚姻,君臣之間,兩無猜疑,上下相安,不亦善乎!”引文同上。
石守信等人見皇帝把話已經講得很透,所以根本容不得多想,便紛紛俯首聽命,並於次日全部上表稱病,請求自解兵權。對於眾將的“懇請”,宋太祖欣然同意,下令解除他們的禁軍職務,另選一些資歷淺、威望不高,容易控制的人擔任禁軍將領。與此同時,還將禁軍的指揮權劃分到三個部門,使其互相牽制、監督。
宋太祖在完全禁軍隊伍後,便開始削奪藩鎮的實權。宋太祖規定,由朝廷派遣文官出任各地的知州、知縣,直接向朝廷奏事,並且三年一更換,由此剝奪節度使的人事權;同時,朝廷還在各路設定轉運使,以管理、輸送所轄州縣的稅賦,節度使無權截留。不僅如此,朝廷還將地方上的精壯士卒選入中央禁軍隊伍,只留下老弱兵丁維持地方治安。
透過上述措施,地方上的種種權力,尤其是兵權高度集中到皇帝手裡,即使有驕悍武夫有異心,也失去了作亂的資本,從中唐到宋初持續200餘年的藩鎮割據亂象,就此徹底消失。宋朝立國300餘年,絕少有武將造反的事情發生,不得不說宋太祖的舉措得當,而這一切,竟然是在一場宴會中實現的,就更加令人稱奇了。
不過,凡事矯枉必過正,宋太祖“以防弊之政,作立國之法”(《元城語錄·捲上》),一味地強調“強幹弱枝”,弱化地方上的實力,並對武將嚴防死守,其所帶來的負面效應還是相當明顯的,這也是宋朝在遭受外族侵襲時,地方往往無力抵禦,致使對方很容易便深入到腹地的主要原因。
南宋理學家朱熹在談論宋太祖制定的各項政策時,曾經評論道“本朝鑑五代藩鎮之弊,遂盡奪藩鎮之權。兵也收了,財也收了,賞罰行政一切收了,州郡遂日就困弱...靖康之役,虜騎所過,莫不潰散...”(見《朱子語類·卷一百二十八》),此言可謂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