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霸壞透了嗎？

我以前看過一段話，世界人民認為美華人心中的超級英雄是美國隊長這種以一敵萬的救世主，而美華人民看待超級英雄是蝙蝠俠這樣的不被理解的守望者。

如果有一天人類真的走到需要減少一半人才能延續的地步，而現代所有的科技都無法保證50%這個機率的隨機性和公平性，而滅霸那個手套真的很公平，不管你是主角還是小嘍嘍都是隨機的。

而真正有那麼一個手套放在你面前，你敢打那個響指嗎？

而為了打那個響指，你還要付出你的所有，所愛。

所以滅霸並不壞，而是某種意義上的超級英雄。

影片一開場就以鷹眼與家人其樂融融，瞬間妻子女兒消失不見的場景，承接了《復仇者聯盟3》滅霸的一個響指——宇宙一半生靈消失不見。

初代英雄們在經歷了各自的心理重建後，決定找到滅霸，要回六大原石，扭轉“宇宙屠戮”。但當他們來到滅霸的“退休療養院”時，滅霸就像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擺弄花草，不問世事。至於原石，早就被他用原石與原石之間對抗的力量摧毀了。雷神一個惱怒，用戰斧砍下了滅霸的腦袋。

之後就像你知道《西遊記》中師徒四人總會取得真經，只是要經過八十一難一樣，英雄們在蟻人的啟發下意外找到了另一條復仇之路——“時空旅行”。英雄們穿過時空隧道，回到了原石初現的時刻，成功帶回了六大原石。

而就在成功扭轉“宇宙屠戮”的時刻，過去的滅霸來到當下，與各路英雄展開終局之戰。

1/

神盾局前，大戰在即。滅霸卻是先坐在那裡，等待復仇者們的到來。

見面後，他說了一段話：“你們這群固執的人。我現在知道，只要還有人牽掛著過去，就永遠不會迎來嶄新的未來。我要做的，是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大致意思）

說實在話，滅霸真像一個政治家，他說的話就像一場鼓動人心的演講，不提一己之私，為全宇宙生態而崛起。

追溯他背後的原因，卻也像看見一個充滿鄉愁的孩子：曾經他也住在一個美麗的星球——泰坦星，但就是因為人口過多，導致資源稀缺，最終整個星球都隕滅了。母星帶給他的傷痛讓他不斷學習，不斷變得強大，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只有消滅宇宙中一半的生命才能拯救宇宙。”

以至於在知乎“如何評價滅霸”的問題下，有人用用宏觀經濟學的馬爾薩斯陷阱支援他，有人用人口理論、人權主義反對他，但大多數人都沒有一味地批判，反而是理解。

出於一個觀眾而言，我純粹覺得他顯得可憐。一個充滿無數不確定性的未來，竟如此地吸引他。不論代價，不計後果，執著地相信和展望。在復聯4的最後，他當然是失敗的。看著鋼鐵俠打響最終的響指，他重新坐下來，知道自己的宏圖永遠都不會有實現的那一天，沮喪無奈，看著遠方，直至變成灰燼.......

2/

這讓我想起多年前看過的一個蠟筆小新劇場版——《大人帝國的反擊》。

某日，在小新居住的春日部附近，突然開了一家叫“20世紀博”的遊樂園。遊樂園裡充滿了20世紀的事物，小街販、縫紉機、三輪車，天空中的火燒雲，甚至空氣中的味道。每一個來到這裡的大人，都會回到孩童時代，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唯有孩子們，這裡的一切都對他們而言都沒有意思。

隨著故事的深入，很快能發現這個遊樂園的背後其實深藏著秘密，遊樂園的建立者是兩個不願意面向21世紀的人，他們妄想透過時代的味道，溫柔的圈養，讓所有大人都回到當年20世紀的模樣。

21世紀一點都不好啊，“21世紀的人就像和物質生活結了婚一樣”，令人噁心，令人悲哀。就如遊樂園裡的黃昏一樣，悲傷的懷舊氣息一步步順利的俘獲了所有成年人。但就在“20世紀的夢”即將實現時，小新一家用奮力的鬥爭喚醒了民眾，驅散了時代的味道......

兩個建立者，看著味道散發臺的指標，說“沒辦法實現了”。

“一切都結束了”

“嗯，20世紀已經結束了”

默默地走向天台，說了聲再見，便雙雙縱身一躍。

3/

看滅霸最後坐在那裡等待死亡的時刻，這兩個20世紀遊樂園的建立者突然出現和他重影。他們像站在時空的兩端，都厭惡、不願意或者沒有勇氣走到“當下”這個時空裡。

過去總是難以忘懷，未來總是充滿期待。他們之所以沒有讓我們樹立明確的討厭或批判，大概是某個時刻，他們就是我們吧。我們也常常懷戀青春，怎麼過都覺得虛度；也常常向往明天，眼下生活的苟且總會在未來消散。

回不去的昨天、還未到的明天，到底哪個更好？無數的作品都在嘗試面向這個命題，無數角色都在嘗試找到答案。

但或許，我們都別想得太遠。

在復聯4開播前，Facebook和Twitter發生了一件挺大動靜的事。一位名叫Alexander的33歲男人發文說他想看復聯4，但可能等不到4月電影上映了。因為罹患的肝癌、口腔癌和骨髓衰竭也許在下一秒就會帶走他的生命。所幸的是，熱心網友最終發起了#Avengers4Alexander#的號召，幫助他實現了願望。

有時候，回望無意義，展望來不及，因為徒勞所以更顯得悲哀和可憐，倒不如活在當下吧。

畢竟只有在那個當下，雷神才有機會擁抱逝去的母親；

只有在那個當下，鋼鐵俠才聽見父親說“我一定會非常愛他”；

在當下，我們才知道“要愛你三千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