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母】《媽媽！兒想你》（王道生）

媽媽！兒想你啊！又到清明節了，還是您常說的那句話，又是一個“哭天”！下著雨，天空一片黯然。看著街上的人們撐著雨傘，夾著冥紙香燭三三兩兩的出行祭掃，伴隨著風雨不時傳來陣陣哀樂聲。此情此景，一股酸楚就湧上了心頭。。。。。。媽媽！您是耶酥的弟子，屈指算來去到天堂也有33年了，天堂裡的您過得還好嗎？生活孤單嗎？您心愛的那隻大花貓還時常陪伴在您身邊嗎？。。。。。。

媽媽！兒對不起您啊！您臨終時兒遠在北疆的海軍部隊，還在回程的大海上，您就帶著遺憾去了！也不等等兒為您送行。為這個一輩子不能彌補的遺憾，兒至今還恨著姐夫不早些拍電報給我，釀成兒的終身遺憾！兒不會忘記：1986年的寒冬臨過春節前的那一天，兒千里奔喪從海運轉汽運趕到蘇北揚州時，已是晚上8點不見任何車輛，可到姐姐家還有30公里的荒野路，您可能不知道兒屁股上生了個很大的毒癤，剛開完刀的傷口還在滲血，兒也顧不得疼痛、飢餓、寒冷，一路哭著！只顧往黑夜裡狂奔。。。。。“媽媽！你等等兒啊！我回來看您來啦”！不知您聽到了沒有。也不知在哪裡就失去了知覺，醒來時摸著血水和著泥水的屁股再狂奔。趕到姐姐家正是寒氣逼人的凌晨三點，媽媽！兒看到您頭南腳北直直地躺在木床上，再不對兒說：“乖乖！你回家了，媽媽想你！”。“媽媽啊！兒子看你來啦！”兒子跪在您身旁已哭不出聲，姐夫在我的軍裝外面披上白孝衣，您頭前腳後的燭光在清冷的寒氣中不斷搖晃。一身孝衣的姐姐腫著個臉綣縮在您的腳下，又開始哭了起來。伴夜的樂隊又一次吹拉了起來。您老的身旁放著兒小時穿過的棉襖和衣褲。那時那刻，兒的身在發抖！只感覺渾身冷汗、眼睛發黑！就想隨您老一塊去了！天亮後，姐姐說：媽媽在彌留之際，摟著我過去穿過的棉襖，口裡喃喃著“乖乖！回來”。此情此景，兒的心在流血啊！難怪您眼遲遲不閉啊！兒子對不起您啊！媽媽！。。。。。。

媽媽!兒想你!一見到兒過去穿過的衣服，就忘不了84年的秋冬。兒帶著胸花隨著敲鑼打鼓的隊伍起程走了，你送兒去當兵的路上，牽著兒的手千叮囑萬叮囑，待兒換上藍色海軍裝，您眼裡就一直含著淚，眷戀的目光一直讓兒心痛著。您手裡頭緊緊地拎著兒的衣服，似乎忘記了要把衣服夾起來。當姐姐、村長們終於止住了您的送行，兒都走了一公里，回頭看您還站在那目送兒，冷風中只見小棉襖在晃動。此情此景，好象是一次生離死別，33年後的今天仍然定格在為兒的腦海中，永遠不會消去！

媽媽!兒想你!兒走後，您的生活更加孤獨，於是您養了一隻大花貓伴隨左右。86年春天探親時，聽鄰居們說，您常常和大花貓說話。。。。。。讓兒子聽了心酸，本想早點兒脫下軍裝，您硬是不許，兒知您深明大義。當兒再次向您告別時，又見您那灼人的目光，站在老房子面前的身影遲遲不肯離開。。。。兒子強忍著淚水，不敢回頭去看您，以至於您和姐姐說起怨兒子的心硬。媽媽！是兒子真的對不起您啊！如果來生再做您的兒子，絕對不會再遠離您了。

媽媽！兒想你！您一生多麼不容易啊！您一共生了我們九個子女，我是您最疼愛的么兒，您象普天下母親一樣，既平凡又偉大。在那艱辛的歲月裡，您不顧自已小孩子剛剛生下三天多麼需要調養的身體，就下到冰冷的農田裡插秧掙工分。在生產隊裡打回的一碗稀飯還要加上一鍋野菜熬煮，才能勉強度命，以至於年老時落下一身的風溼筋骨痛。兒記得小時沒錢買衣服，只好穿姐姐穿不得的衣服。印象深刻的是你為姐姐親手一針一線製做的小花頭棉襖，那紐扣還是開在邊上的，因姐姐長大穿不得了就給兒穿了。上學時有同學嘲笑是“女的穿的”，不懂事的兒回家後就不肯再穿，氣得您狠狠責罵了兒一頓。此後就穿了好幾年，直至兒當兵後你還一直收藏著。

媽媽！兒想你！我們這樣的家庭背景，生存已屬不易，可您常說：“寧餓竹子，不餓筍子”，不但儘可能讓子女吃飽穿好，還千方百計送兒子去讀書，每到要交書學費時，您就拎著一籃雞蛋到村頭合作社去換錢，或把稻糠賣了湊齊學費供兒讀書。您常對兒子說的一句話就是“窮不息志，富不顛狂”！記得剛上小學沒有書包，您想了想，就用一塊紅色的舊塑膠為兒子縫製了一個還算精緻的書包，可不懂事的兒子不肯背為此被你打了一頓……

明日即2019年清明瞭， 凌晨6時，作一傷感的夢。夢裡說從千里之外部隊回鄉尋老母，因鄉貌改道尋不見老家住處，只見兒時的老隊長在河邊垂釣，上前探問回說不知。兒傷心，迷茫。醒來時，此情此景歷歷再現，仿如昨日。想想今天，命運弄人，有感半生窩囊！不覺傷心恫哭！遂提筆作小詩《夢迴故里》以記之。

夢迴故里（七絕）

半生漂泊無定蹤

夢迴故里尋墳冢

垂釣鄉人不知住

兒時母淚留憶中

媽媽！兒想你！您要冷清就多養幾隻貓吧！這些小東西怪精靈可愛的！明年的今天，兒子再來看你。天堂裡，您要開心啊！媽媽！兒永遠愛你！！2019年清明節

又是一年清明時，柳絲長長思念長，清明節是思念的日子，15年前的清明，我奶奶突然離世，當時心情非常沉重。因為我是奶奶看大的，那是奶奶把好吃的都給我吃，每年到這時候當時的情景都歷歷在目。

善良的外公外婆已經去世多年，他們把善良的基因遺傳給媽媽，媽媽又遺傳給我。我打心底感謝他們，也打心底和善良的舅舅姨媽們親近。

媽媽非常善良，容易相信別人，經常上當受騙。別人笑她，我卻更加敬愛她。

純粹的善良是佛性之一，會有最好的福報。沒有機會向外公外婆盡孝心，成了我藏在心底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