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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牛

      一九七0年的時候,人民公社和生產隊都還在。耕牛是生產隊裡的主要勞力,還是集體財富,耕牛得由幾戶人家分養。養牛常是實際勞動力不足的家庭,故要照顧性記額外的工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時我們家裡就分養了隊裡的一頭牛。

      算是自己家的牛,原本是哥哥姐姐們照管。因我是個男孩,從七歲起,牛就真象傳家寶一樣傳到了我手裡。我成為了牧童。

      作為一個農村的男孩,再擁有頭牛牧養,那才算是擁有幸福快樂而又難忘的童年生活。

      第一次牽牛放牧的時候,看到牛那龐大的身軀,真還有點望而生畏不敢接近。大人們說:牛是吃草的,它不吃人,只有眼紅尾巴不動發怒的牛,才會用頭上的角鬥人。於是乎我試著才敢接近牛,大膽用手牽著另一端系在牛鼻上的繩,直看到牛確也順和的樣子,我才安然順承了下來。

      在路邊或田埂上放牛,牛常會偷吃身邊的莊稼苗。大人們說過,那是絕對不允許的。小時候由於自己體力不夠,就把牽牛繩繫於腰間,一發現牛偷吃莊稼苗,就用身力限制牛的嘴。要知道:那個年代的牛和人都是多麼的飢餓!我只有盡全力去平衡人與牛的食物爭奪。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牛真有犟性,也體驗到牛勁。

      春耕的牛,是要認真把它放牧養好的。下午放學後都要在田邊等候那勞作了一天,拖著疲憊不堪身體走上田埂的牛,得要由我牽著帶到當天早已看實了的最肥美的牧草地放牧,任它自個兒吃個憨飽,硬是看到牛兩邊脅肋處的大草倉都鼓囊起來,牛也懶洋洋的時候才牽回家。

      夏天放牛是我最開心的。每天下午六、七點鐘,就把牛牽到河邊,找一塊大石頭栓住加長了的牛繩,讓牛自由地在溪河裡洗浴。我和同齡的男孩都一樣,把牛各栓一處,然後大家一齊,光著身子跳進河裡,縱情地戲水,比試著水中的功力。當牛在水裡洗涼爽了,夥伴們也玩得筋疲力盡了,才各自牽著自己的牛上岸,直取走回家的路,沿路邊放牧,永遠唱那自編的牧童歌謠,唱到西邊的太陽落地,然後騎在乾淨牛背上,搖晃悠閒往家趕。

      但夏天的牛並不象我那樣生活得舒心自在。洗得乾淨專心吃草的牛身上,尤其是牛的四肢和腹部循著血脈的地方,常有二十個以上的,大得出奇,外貌似蒼蠅的“牛蚊子”叮吸著牛的血,身體笨鈍的牛隻有默默地忍受著叮咬癢痛的一切,只有靠我們牧童去一巴掌一個除掉這些“牛蚊子”。

      聽說這“牛蚊子”真正的名稱叫牛虻,能做藥用,還可以賣錢的。小時候我不知道收存了多久和多少牛虻,因從來就沒有人收購我們的這玩意兒,也就不知道牛虻是否能藥用和究竟這些能值多少錢。所以,雖然我年復一年地收存,這些東西后來卻不知放丟失在何處。現在想來:收存牛虻的事,說不定是大人們的善意慌言,是讓牧童們自覺而且有積極性地維護牛的健康;還有,如果說一個人一輩子總要做些無用功,那我童年時候就已經做過無用功了。

      秋天,是牛牧草最豐盛的季節,要抓住時機讓牛長得膘肥肉滿的。秋天放牧牛,當然沒有夏天有趣。我得一邊讓牛在秋收後寬曠的田野自由放牧,一邊割一大揹筐牛草,備作牛的晚餐。俗話說得好:“馬不吃夜草不肥”。牛也如此,才能確保身體貯備相當的脂肪等營養越冬。

      曾經魯迅說過,他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牛奶和血。可要知道:秋天的牛吃的鮮嫩草,屙出來的糞還是黃金呢,它是我們農村農民優質的農家肥;另外,牛一輩子的體力支出,但卻沒有半點自己的奢望。足以見得:儘管多麼偉大的人都不及牛,牛對人類才是完完全全地奉獻。

      冬天牧牛,是再乏味不過的了。路邊枯黃的草皮,讓牛啃吃起來都費力十分。與其說牧牛,不如說牽牛喝口水和走動活動腿筋骨。

      牛體表天生沒有厚實體毛,故生性惡寒。每逢嚴冬,是牛最難熬度的日子,我只能牽著牛到清水塘邊去喂水。在凜冽的寒風中,穿著僅有的單薄衣衫的我凍得瑟瑟發抖,又看到那僅有生靈氣息的牛,我不由自主地哼唱起:“夜半深更喲,盼天明;寒冬臘月喲,盼春風。若要盼得喲------”,沉沉地哼著,不知不覺地,牛和我一樣,彷彿眼眶中都浸出淚水。一遍一遍地哼,一年一年地唱啊,深深地寄予我童年對美好未來的嚮往。唱到了牛的暮年,唱到那八0年時我十六歲高考從農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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