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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君箋雅侃紅樓

    過年期間說點過年事。紅樓夢中薛家來到京城榮國府一住六七年不說走。作為親戚可謂過分了。關係再好也沒有一年到頭不回家的,平常日子也罷了,過年不回家,簡直不可理喻,要知道古人重祭祀。薛家不回家,等於祖宗都沒人管。

    【一】

    說薛家為什麼不走之前,先說賈家為什麼主動挽留薛家住在家裡。薛姨媽一來,賈母和賈政都發話挽留:

    賈政便使人來對王夫人說:“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輕不知世路,在外住著恐有人生事。咱們東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來間房,白空閒著,打掃了,請姨太太和姐兒哥兒住了好。”王夫人未及留,賈母也就遣人來說:“請姨太太就在這裡住下,大家親密些…”

    賈母和賈政一定想不到薛家會一住不走。當初挽留的本意,除了親戚客氣,還有一個原因。薛家雖然敗落,生意凋敝,但底子、生意關係和門路都在。賈家也是江河日下。靠俸祿、田產根本無力支撐賈家日常。賈家挽留薛家明顯想與薛家合作,靠薛家的生意,支撐賈家的生活。這與薛家進京的一個目的不謀而合。

    【二】

    賈家挽留,正中薛姨媽下懷,立馬答應住下來,這一住就是六七年。除了薛蟠被柳湘蓮打了一頓可能回家祭祖外,薛家在賈家根本沒挪窩。不但長房住下了,連二房薛蝌寶琴姐妹也來了。就算家裡還有幾房,到底不如長房。薛家過年都不回家,可謂荒唐。

    其實細思也是無奈。薛姨媽根本不敢走。賴在賈家是丟臉,但只要一走,再來就千難萬難。第一沒了藉口,第二來了賈家也未必再挽留。對賈家來說,薛家可利用的價值幾年時間利用完了。生意該做早做了,賺錢與否不好說,薛家的價值早被榨乾無疑,繼續下去也不會得到更大利益。

    【三】

    薛家對賈家來說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但賈家對薛家還是塊肥肉。薛家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雖然背後有王子騰和王夫人,卻都不是一勞永逸的關係。王子騰、王夫人、薛姨媽三兄妹一旦有三長兩短,三家關係立馬會消失殆盡。那時候最脆弱的薛家必將一敗塗地。

    薛家不走,也不敢走。她們來京城幾年,薛寶釵早已經成人。卻沒有一家達官顯貴來相看。這代表薛家在京城沒人看得上。賈家是她們唯一機會。寧可賴在賈家受人白眼,寧可過年祖宗沒人祭祀,也絕口不提回家之事。對他們來說,嫁個五六品的京官容易,但與貴妃的孃家根本沒法比。薛家的危機是生死危機。離了賈家,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敗塗地。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們苦心攀附的賈家危機更嚴重,還不跟嫁一個五六品的小官,平平安安一生,未嘗沒有鯉魚躍龍門的奇蹟。

    薛家不走,皆因一旦錯過就不在。但世事的諷刺是錯過可能遠比得到更美好。賈家抄家後,薛姨媽的腸子估計悔青了。賈家抄家後賈寶玉夫婦像甄士隱夫婦一般投身丈人家中,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甄士隱一般冷眼。甄士隱因此出家,賈寶玉出家難道不因此麼?我看必是如此,寶玉才能走的心安理得。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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