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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此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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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墨墨亦白
超越現實的現世的精神之戀,拔高到了靈性的境界。將寶黛和對其他姐姐妹妹的感情區別,提醒讀者這部紅樓和傳統章回小說裡男女歡愛的情節有本質區別。(曹公借賈母之口表達了他對那種小說的態度,具體參見紅樓原文)
超越現實的現世的精神之戀,拔高到了靈性的境界。將寶黛和對其他姐姐妹妹的感情區別,提醒讀者這部紅樓和傳統章回小說裡男女歡愛的情節有本質區別。(曹公借賈母之口表達了他對那種小說的態度,具體參見紅樓原文)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這或許是對寶黛初會的最佳詮釋。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目下無塵,今生卻為寶哥哥流盡了一生的眼淚,從春流到秋,從夏流到冬。寶黛初會,是塵世情緣的開端,是美好時光的初始,為寶黛之愛奠定了悲劇性的基調:
1.寶黛初會,是穿越塵世的久別重逢,兩個人的愛戀註定充滿了神話般的浪漫色彩。
林妹妹第一次進賈府,可謂是人聲鼎沸,喧鬧無比。與祖母團聚,與舅母相認,與姐妹相識,在“未見其聲,先聞其聲”的嫂子王熙鳳插科打諢下,一切又顯得其樂融融,溫馨無比。等到寶黛初會的時候,恰似繁花開到荼蘼,卻不知這才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美好。
寶玉那句“這個妹妹我曾見過”,與黛玉心裡暗自奇怪“倒像在哪裡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默契十足。這不僅照應了寶黛“木石前盟”的前世情緣,而且也為二人今生心心相印的愛情作好了鋪墊。這種似曾相識的默契,就像佛語裡的“宿慧”,“就是你前世曾經接觸過的東西,在這一世裡它的記憶還沒有斷”。這種宿慧,在今生遇到機緣才會得以顯發。寶黛初會,無疑是今生機緣的開始,是寶黛愛情萌芽的發端。
寶黛初會這種一見鍾情的浪漫與默契,貫穿了今後寶黛愛情的始終,“從此二人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順,略無參商”。寶玉懂得黛玉的目下無塵、孤高自許;黛玉理解寶玉的“行為偏僻性乖張”,耳鬢廝磨,情投意合。
2.寶黛初會,是超越世俗的靈魂交匯,兩個人的愛情註定了被塵世所不容的悲劇性。
寶黛初會,除了似曾相識的溫情脈脈,還不乏“寶玉摔玉”的驚心動魄。寶玉銜玉而生,本就奇特。與黛玉初次見面,寶玉聽到黛玉竟然也沒有玉,一時瘋癲起來。這塊玉是寶玉的命根子,更是日後與寶釵“金玉良緣”之說的重要依據。
縱使有木石前盟的浪漫情緣,黛玉此生為人,也深知“比不得寶姑娘,什麼金什麼玉的,我們不過是個草木之人罷了”。寶玉摔玉,是對“金玉良緣”的抗爭,是“俺只念木石前盟”的告白。這種堅貞的愛情信念,在小說第三十六回,有完美的照應。那日寶釵,坐在寶玉床前,撿起襲人未曾繡完的鴛鴦肚兜,忍不住繡了起來。而寶玉正在酣睡,突然聽到了寶玉夢中的囈語,“和尚道士的話如何信得!什麼是金玉姻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寶釵聽後“不覺怔了”。
如此熱烈而真摯的告白,恰恰說明了寶黛之愛的悲劇性所在,被世俗所不容。愈是美好的東西,毀滅起來愈發讓人感覺悲痛。寶黛初見,已經預示了寶玉的反抗無效,只能任由家族的擺佈。奈何天,傷懷日,這場“懷金悼玉”的紅樓一夢,正在啟幕。
3.寶黛初會,是“入鄉隨俗”的一見鍾情,兩個人的愛情註定是 “不是冤家不聚頭”的離合悲歡。
絳珠仙草跟隨神瑛侍者降臨塵世,本是為還淚而來,了卻這未了的情緣。在俗世的重逢,揭開那層浪漫的面紗,寶黛初會也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溫暖。寶黛初會之時,寶玉聽聞黛玉有名無字,立即為黛玉取了“顰兒”為表字。
這種溫情,在以後的寶黛相戀裡時常湧動。特別是“意綿綿靜日玉生香”那一節,二人在瀟湘館裡相互打鬧,互相調侃,寶玉甚至杜撰了“姑蘇林子洞耗子精”的故事為黛玉解悶。這種耳鬢廝磨的溫柔,只有在相互愛戀的兩個人那裡才能感受地淋漓盡致。寶玉聽聞黛玉無玉後驟然摔玉,黛玉看到寶玉摔玉後黯然神傷,這也預示了二人正如賈母所言乃“不是冤家不聚頭”的“兩個不省事的小冤家”。黛玉寄人籬下、敏感多情,寶玉“見了姐姐忘了妹妹”,二人少不了吵吵鬧鬧。
每每黛玉吃醋的時候,除了諷刺挖苦寶玉,就是雙目淚垂,好似“梨花一枝春帶雨”。寶玉又抓耳撓腮,集於證明自己的清白。黛玉的那句“我為的是我的心”,寶玉的那句“你放心”,讓今生的糾葛越發纏綿與悱惻。
總之,寶黛初會,給寶黛之愛抹上了浪漫而悲情的底色。兩個人今生的相遇,是前世的久別重逢。黛玉為還淚而來,淚盡而逝;寶玉為愛摔玉,因愛出家,一切都是命運的輪迴。寶黛之愛,即是青春的逝去與美好的幻滅,讓人一生回味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