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騷》:
如屈大夫這般的人是世俗永遠同化不了的。
和光同塵
三閭大夫還說:
總覽塵世眾生,如屈子者能幾人耶?
智如老子也在《道德經》裡告誡大家要「和其光,同其塵」,此所謂玄同之道。
然而「和光同塵」又不是「同流合汙」,外在雖然需要隨世而處,內心未必就得銷磨鋒芒,若能如此,學人淈泥揚波,做個哺糟歠醨之徒,料想無妨。
白居易當上翰林學士,不清楚自己長相,便找大畫家李放給自己畫了一幅寫真,看完大驚:
我的老天,這長相,這氣質,這風骨,活脫脫一山野老民,我就該待在山裡。
他覺得自己脾氣又直又壞,跟世人過不到一起,不但不是個富貴相,早晚還得出點大事。
不過我看詩魔他老人家晚年生活其實過得挺好,所以這裡怎麼都感覺他是在誇自己與眾不同。
及至宋代,司馬光又說:
招人就招人,怎麼雞鳴狗盜之輩都混進來了?
所以,這「和光同塵」究竟還是個好詞,不是雞鳴狗盜之輩該用的。
緇塵染素
子曰:
人很難經得起生活的「磨涅」。
晉有名士曰陸機者,有一佳句:
他說在京城混久了,再潔身自好的人也少不得沾染世俗之氣。
當下世人常說「北漂」的內心是孤寂的、痛苦的,然而他們還是離不開那兒,就像當年的謝朓,明明預感大禍將至,還是舍不下輕裘肥馬,離不開那座建康城。他給王晉安寫信:
謝朓說:「朋友,前路未卜,這建康城我怕是待不久了。」
五年後,他庾斃於建康的大獄,永遠地留在了那裡,假如那時再問他:「離開建康,從此就隱了吧,做個升斗小民可好?」謝朓大概是願意的。
這麼一看,還是陸游夠灑脫:
別了,臨安!
別了,樓前的春雨!
別了,巷裡的賣花姑娘!
我……到家了。
與世浮沉
漢代袁盎罷官在家,就與遊俠賭徒為友,每天同進同出,鬥雞走狗。
歷來覺得華人最懂以退為進,忍得了一時之辱,那些裝瘋賣傻的失勢者,不過都在學袁盎與世浮沉,把墮落當作避禍的手段,當權者固然不一定會信以為真,但是看到你如此識趣,也許就會大發慈悲放你一馬。
向世俗低頭也不分真放蕩還是假猖狂,哪怕竹林七賢裡的小阮,七月七那天也要用竹竿挑起犢鼻褲學人家富戶晾曬衣服。
不過,歐陽文忠公可能不同意:
你們這些俗人,浮沉隨世,什麼流行就做什麼,我就覺得磊落之才應該與全世界都格格不入。
誰知道呢,也許他說的對吧。
《離騷》:
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如屈大夫這般的人是世俗永遠同化不了的。
和光同塵
三閭大夫還說: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總覽塵世眾生,如屈子者能幾人耶?
智如老子也在《道德經》裡告誡大家要「和其光,同其塵」,此所謂玄同之道。
然而「和光同塵」又不是「同流合汙」,外在雖然需要隨世而處,內心未必就得銷磨鋒芒,若能如此,學人淈泥揚波,做個哺糟歠醨之徒,料想無妨。
白居易當上翰林學士,不清楚自己長相,便找大畫家李放給自己畫了一幅寫真,看完大驚:
靜觀神與骨,合是山中人。我的老天,這長相,這氣質,這風骨,活脫脫一山野老民,我就該待在山裡。
他覺得自己脾氣又直又壞,跟世人過不到一起,不但不是個富貴相,早晚還得出點大事。
況多剛狷性,難與世同塵。不惟非貴相,但恐生禍因。不過我看詩魔他老人家晚年生活其實過得挺好,所以這裡怎麼都感覺他是在誇自己與眾不同。
及至宋代,司馬光又說:
雞鳴狗盜亦同塵。招人就招人,怎麼雞鳴狗盜之輩都混進來了?
所以,這「和光同塵」究竟還是個好詞,不是雞鳴狗盜之輩該用的。
緇塵染素
子曰:
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緇。人很難經得起生活的「磨涅」。
晉有名士曰陸機者,有一佳句:
京洛多風塵,素衣化為緇。他說在京城混久了,再潔身自好的人也少不得沾染世俗之氣。
當下世人常說「北漂」的內心是孤寂的、痛苦的,然而他們還是離不開那兒,就像當年的謝朓,明明預感大禍將至,還是舍不下輕裘肥馬,離不開那座建康城。他給王晉安寫信:
誰能久京洛,緇塵染素衣。謝朓說:「朋友,前路未卜,這建康城我怕是待不久了。」
五年後,他庾斃於建康的大獄,永遠地留在了那裡,假如那時再問他:「離開建康,從此就隱了吧,做個升斗小民可好?」謝朓大概是願意的。
這麼一看,還是陸游夠灑脫: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別了,臨安!
別了,樓前的春雨!
別了,巷裡的賣花姑娘!
我……到家了。
與世浮沉
漢代袁盎罷官在家,就與遊俠賭徒為友,每天同進同出,鬥雞走狗。
歷來覺得華人最懂以退為進,忍得了一時之辱,那些裝瘋賣傻的失勢者,不過都在學袁盎與世浮沉,把墮落當作避禍的手段,當權者固然不一定會信以為真,但是看到你如此識趣,也許就會大發慈悲放你一馬。
向世俗低頭也不分真放蕩還是假猖狂,哪怕竹林七賢裡的小阮,七月七那天也要用竹竿挑起犢鼻褲學人家富戶晾曬衣服。
不過,歐陽文忠公可能不同意:
浮沉俗喜隨時態,磊落材多與世疏。你們這些俗人,浮沉隨世,什麼流行就做什麼,我就覺得磊落之才應該與全世界都格格不入。
誰知道呢,也許他說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