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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9410742675101

    一副殘聯,曲盡其妙

    魯四老爺的的書房裡有一幅對聯“……一邊的對聯已經脫落,鬆鬆地捲了放在長桌上,一邊的還在,道是事理通達心氣和平。”

    大凡文人墨客,官僚士紳,抑或儒雅學者,有志之士,每每懸幅於壁,其中固然有附庸風雅者,但更多的則為示其矢志所向,意趣所鍾,或以為立世準則,行為標準。那麼魯四老爺的處世立身的準則又是什麼呢?

    讓我們先展開那“鬆鬆的捲了放在長桌上的”上聯,全副對聯應該是:

    品節詳明德性堅定,事理通達心氣和平。

    此聯本為宋代理學大師朱熹註解儒家經典之解語,即為後世儒家信徒奉為經典,作為修身養性的標準,又綿延到了20世紀初葉,也成了魯四老爺的修養標準。

    此聯之眼全在“事理”二字。“堅定”“和平”是行為標準,是“品節”詳、“德性”明的必然結果,是外在表象的東西,而“品節”“德性”則取決於“事理”,“事理通達”則會“品節詳明”,行事則“堅定、和平”了。

    那麼,這裡的“事理”又是什麼呢?當然是封建倫理的事理。所謂事,無非是封建階級的“家”“國”之事,即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之事。“理”則是“理學”之理,是也孟之道,封建綱常之理。也就是說,唯有通曉暢達於也孟之道,唯有周詳明瞭於封建倫常,才能有合格的“品節、德性”,也才能有“堅定、和平”的舉此。而這一點,在魯四老爺身上有著絕好的體現。

    魯四老爺“是一個講理學的監生”,他案頭堆放的是理學著作,牆上掛的是朱子格言,孔孟之道流佈於全身血脈,封建聳理浸透了通體細胞。孔孟理學,封建倫常正是他處民立身,待物行事的準則。反過來,我們正可由其待物行事,逆察其立身之則。

    這時候我們會發現,文中對聯隱半留半,指示魯四老爺行為標準的只剩下了“心氣和平”,而魯四老爺也委實夠心氣和平的了。儘管魯迅對魯四老爺用墨不多,然而就是那些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那些不緊不慢的行此訓命,或隱或現地為我們勾勒出了一個平順方正,沉穩從容的極有涵養的“謙謙君子”的形象。他四平八穩,不苟言笑,他有板有眼,不慌不忙,就連發生失了幫傭這樣的家政大事,他也依然邁了方步,“踱出門外”。“心氣和平”到了這地步,能不令人咋舌?

    然而這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絕妙的是,魯四老爺的行事,更多的偏偏是非心氣和平的一面;又豈此是非心氣和平,簡直是血湧性烈,惡罵頻頻,其實,魯四老爺之行事,恰恰是以罵貫穿之,撮其要者,大致有三:

    第一次, 四叔“一見面是寒喧,寒喧之後說我胖了,說我胖子之後即大罵其新黨”。

    罵緣於恨,大罵則緣於大恨。康梁維新不過意欲修補封建大廈,救其頹勢,延其氣數而已(事實上還未及補,不得救,無可延,自身卻隨民國勝利而墮落為保皇黨),魯四老爺且恨極而不容,從中足見其政治上極端的守舊頑固。在他眼裡,孔孟正統,封建倫常絲毫不容非議,封建秩序紋絲不可觸動,否則就是大逆不道,就刻同誅共討之。他是一個十足的封建衛道士。這個老古董在動盪變革的年代卻居然“比先前沒有什麼大改變,單是老了些”。在在以他為首戶的被他們轄制的魯鎮人“也沒有什麼大改變,單是老了些”。魯鎮則“年年如此,家家如此”,真正一潭死水,不見一絲微瀾。

    第二罵,是針對祥林嫂:“不遲不早,偏偏要在這時候,——可這就可見是一個謬種!”

    祥林嫂兩度受僱於魯四老爺家,她力氣不不惜,食物不倫,魯家一應苦累繁雜,全是一個擔當,可當她再無血汗可榨取的進修,魯四老爺便技術性她走,把她推向絕路。而最為殘忍的是還要大罵這樣的死者。哪裡還有一點起碼的同情心。滿口的仁義道德哪裡去了?這一罵,便罵出了魯四老爺爺原形。祥林嫂的死與不死,魯四老爺自然全不在乎,但她死得不早不遲,忌諱仍然極多的魯四老爺就難免不大為光火惡言相加了。於殘酷之外,更現其迷信愚昧,腐朽頑固。

    第三罵,是衝著衛婆婆,衝著她大白天搶人。“可惡!”

    “魯四老爺”當然不是痛恨搶人和哀憐被搶,倒是四嬸道出了其中緣由:“你自己薦她來,又合夥劫去,鬧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個什麼樣子?你拿我們家裡開玩笑麼?”原來,衛婆子一行所為,有辱於魯四老爺的大戶人家的門風,有損唸書人家的尊嚴。這玩笑豈能開得?“大家看了成個什麼樣子?”小小草民對大戶人家用暴施橫,還不可惡麼!

    需要指出的是,這一罵可是有保留的,兩個可惡後緊隨了兩個然而,這就判定的祥林嫂背逆婆婆理當刻搶。

    綜上所述,四叔所罵,皆為觸犯封建禮教違背封建綱常,擾亂封建迷信之事,這一毓的罵,不啻為刻畫魯四老爺頑固守舊冷酷偽善性格的神來之筆。更為有趣的是,這一次又一次的大罵,實在與牆上對聯之心氣和平大相徑庭,南北而峙。這種格言與行動的反差,“心氣和平”與氣急敗壞的對照,意趣生動。

    由以上分析,我們不難看出,魯四老爺對封建理學孔孟之道的修養,確實已到了“理事理通達”的境界,而且在此前提下,在處事行事上使“德性堅定”與“心氣和平”並行不悖,辯證而統一,在封建綱常穩固平順之時,自然心平氣和,笑面融融,而一旦碰到有損於封建禮教的物事,則“德性堅定”,怒目相向。這性格上的兩面性相輔相成,統一於封建“事理”,受制於封建禮教。

    作者於環境鋪墊時,顯和平而隱堅定,在具體刻畫時,則縱堅定而斂和平,一顯一隱,一縱一斂,相映成趣,曲盡其妙,真正匠心獨運,巧妙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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