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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邳州小葉楊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過的真叫一個年啊!那時,我盼望過年,春節前半個月左右渴望的氣息就在心中升騰,像有一團火苗,激勵自己要按照大人的要求不能出差錯,否則新衣裳的承諾就化為烏有。堂哥結婚的日子定在臘月二十四。這是個祭灶的日子,有“官三民四狀元五”之說。據爺爺講,祭灶日分為臘月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3天,我們莊子之所以是二十四,因為祖上以民為主,而既非官也非狀元。年輕人結婚娶媳婦是需要一個小陪客的,男孩子,七八歲最好,一般不超十二歲。由於父親威望高,我年齡最合適,十歲的樣子,聽得懂話,這差事就派給我了。我也欣然接受。可到了二十三燒喜紙前,我堅辭不當小陪客,原因竟是我還沒有一條正經褲帶,腰彎下去棉褲就會掉下來。這急壞了所有人,輪番做我的思想工作,又是許諾這又是許諾那,但我不為之所動,堅持要一根六角八分的腰帶。最終我的願望實現了,再不用把提著褲子上學了。父親許諾的新迪卡褲子終究是一場空。我對母親說,人家紅梅又穿新衣裳了。母親說,紅梅的爸是老師,你又不是不知道。過年是要吃肉的,這大概是所有孩子的夢想。每年,家裡是要買個五六斤肉的,但要切成三塊,一塊送給奶奶,一塊送姥娘,剩下的一塊該輪上我吃了吧。不可以的。母親把肉切碎放熱鍋裡,燴出油來,盛在鐵碗裡,直到變成白油塊,等以後炒菜用。剩下的油碴可以隨便吃了吧,不可以的,要勻三次,燒成大碗雜燴菜,一大家人吃,也算把年過了。新煎餅是要吃一些的,但費力得多。淘淨半小盆小麥,扶著磨棍,一圈圈向前推,把一勺勺麥子放進磨眼,碾出糊糊,母親再烙出煎餅。我說,娘,卷一張煎餅吧。母親說,可以,但要在推完所有糧食後再吃。接下來,又推了一個小時左右,總算把山芋幹、玉米糊糊推出來。終於迎來了大年初一。我最喜歡放炮了,卻沒想到被那隻啞炮炸傷了手指,吐口唾液,揉了揉,挨家賺壓歲錢去了。收穫真不小,共一元七角八分。可傷心的事情還是不幸發生了。大年初五上午,路遇同學,玩得開心,不料鉅款不翼而飛,又從大款變得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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