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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思歸樂》》 作者 白居易 山中不棲鳥,夜半聲嚶嚶。似道思歸樂,行人掩泣聽。皆疑此山路,遷客多南征。憂憤氣不散,結化為精靈。我謂此山鳥,本不因人生。人心自懷土,想作思歸鳴。孟嘗平居時,娛耳琴泠泠。雍門一言感,未奏淚沾纓。魏武銅雀妓,日與歡樂並。一旦西陵望,欲歌先涕零。峽猿亦無意,隴水復何情。為入愁人耳,皆為腸斷聲。請看元侍御,亦宿此郵亭。因聽思歸鳥,神氣獨安寧。問君何以然,道勝心自平。雖為南遷客,如在長安城。雲得此道來,何慮復何營。窮達有前定,憂喜無交爭。所以事君日,持憲立天庭。雖有迴天力,撓之終不傾。況始三十餘,年少有直名。心中志氣大,眼前爵祿輕。君恩若雨露,君威若雷霆。退不苟免難,進不曲求榮。在火辨玉性,經霜識松貞。展禽任三黜,靈均長獨醒。獲戾自東洛,貶官向南荊。再拜辭闕下,長揖別公卿。荊州又非遠,驛路半月程。漢水照天碧,楚山插雲青。江陵橘似珠,宜城酒如餳。誰謂遣謫去,未妨遊賞行。人生百歲內,天地暫寓形。太倉一稊米,大海一浮萍。身委逍遙篇,心付頭陀經。尚達生死觀,寧為寵辱驚?中懷苟有主,外物安能縈。任意思歸樂,聲聲啼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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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南山騷客

    這是一首借事抒懷,卒章顯志之作。

    人只要尚達生死,寵辱不驚,你就會”任意思歸樂,聲聲啼到明。”用別人的話說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用今天的話說,就是看破紅塵,方能淡定,任爾東西南北風。

    作者先寫遷客憂憤,悲聲化而為精靈的傳說;再寫鳥不因人而生,實為人心懷土,想作思歸鳴 ,一語道破天機。然後正反舉例,說明“道勝心氣平”的道理。人生無常,世事難料,窮達命運天定,人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人有一個正確的義利觀,豁達大度的心態是正確的,但消極無為又不是積極人生。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是儒家信條,而隨其自然,清靜無為就是道家處事了,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 2 # 小蘇語文

    這是一首和詩,詩人朋友元稹(即詩中元侍御)被貶荊州,但恬然自安,寫《思歸樂》來安慰自己,表現出通達的榮辱觀,(“我雖失鄉去,我無失鄉情。慘舒在方寸,寵辱將何驚。”——元稹《思歸樂》)所以白居易和了一首以作應答,全詩既有一定的理趣,同時也表達了作者對元稹能夠淡泊自守,生死通透的讚頌。

    思歸鳥,即子規,杜鵑,因其啼聲若“歸去了”所以得名思歸鳥。為古代詩歌中常見意象,一提此鳥,便覺悲傷。

    白居易提筆和元稹一樣,談到了終夜不棲的山鳥,夜半仍在嚶嚶做聲,惹得身在他鄉的旅人掩泣聲聲。為何此鳥啼叫能牽動人心呢?“皆疑此山路,遷客多南征。憂憤氣不散,結化為精靈。”原來此路多有遷客南征,心中鬱憤難平,怨氣化為精靈,便是此鳥。

    這樣的傳說固然悲惻動人,但在白居易看來,未免太主觀了點,他一語道破,山鳥並非由人而化,乃是因為人心本就牽絆故土,所以才認為鳥的啼叫是思歸之聲。(“我謂此山鳥,本不因人生。人心自懷土,想作思歸鳴。”)

    接著,作者筆鋒一轉,縱論人情山水以作例證。比如孟嘗君,平日所居,未嘗不以琴娛樂,但後來雍門鼓琴(事見《說苑·善說》),琴聲中有亡國滅種之象,所以引得孟嘗君泫然涕下。再如魏武帝曹操,當年大築銅雀臺,日日笙歌,但後來去世,身邊歌姬子女皆遙望西陵(事見晉陸機《吊魏武帝文序》),涕零悲歌。再如山峽之上的清猿,滾滾的隴水,舊人一聽便覺哀傷,但實際上猿猴哪有心意,隴水又有何情?不過是悲愁之人入耳之後,便覺肝腸寸斷。

    以上以山鳥無意,愁人自擾提筆,引經據典闡述了一個道理,即客觀事物之所以有喜樂悲傷,其實都是人主觀情感的投射罷了。如此繁綴,其實都是為下文張本——歌頌元稹。

    “請看元侍御,亦宿此郵亭。因聽思歸鳥,神氣獨安寧。問君何以然,道勝心自平。雖為南遷客,如在長安城。雲得此道來,何慮復何營。”不遮不掩,直接點名表揚,你看元侍御老兄,也在此郵亭小住,聽到思歸之鳥,卻神氣安寧,為什麼呢?心中持道,自然無溝無壑。即使身在南地,仍如在長安。既然已經來到這裡,還憂慮什麼,又鑽營什麼?這與元稹《思歸樂》中“浮生居大塊,尋丈可寄形。身安即形樂,豈獨樂鹹京。”相呼應。

    “窮達有前定,憂喜無交爭。所以事君日,持憲立天庭。雖有迴天力,撓之終不傾。況始三十餘,年少有直名。心中志氣大,眼前爵祿輕。君恩若雨露,Regal若雷霆。退不苟免難,進不曲求榮。”“窮達有前定,憂喜無交爭”為過渡,即說人的命運之道,也在說元稹的運命和個性。此時白居易思想已明顯有道家安命順化的因子,所以說是困頓還是發達都有天定。不過,聯絡下文,還是在說元稹之前富貴,如今困頓。但不論怎樣,元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下文盡述元稹運途發達之時的心態,所謂“持憲”即執掌法令,可見元稹確實有回天之力,但無論外在如何撓撥,他始終持正不傾。而且元稹少年即有直名,志大氣正,視名利如浮雲,無論君恩是雨露還是雷霆,他進退都不苟且,也不曲己。

    元稹無論困頓還是發達,都如此直正,自然引得作者再次讚歎,“在火辨玉性,經霜識松貞。”,實際上是誇獎元稹是經過火煉的真玉,經過霜侵的松樹。“展禽任三黜,靈均長獨醒。“展禽即柳下惠,他曾三次被貶黜但一直隨遇而安,靈均即屈原,在眾人皆醉中保持獨醒,這實際上將元稹比喻為古代這兩大賢者。

    展禽屈原被貶,自然過渡到元稹被貶,“獲戾自東洛,貶官向南荊。再拜辭闕下,長揖別公卿。”,獲戾即獲罪,此四句寫元稹獲罪告別公卿,但這種貶官在作者筆下卻毫不頹喪感傷,一個再拜,一個長揖,姿態都是極為瀟灑尊嚴的。而且在作者看來,“荊州又非遠,驛路半月程。漢水照天碧,楚山插雲青。江陵橘似珠,宜城酒如餳。誰謂遣謫去,未妨遊賞行。“,荊州路程不遠,且山清水秀,城內橘甜酒甘,這哪裡是貶謫,完全是旅遊的。這就是作者的勸勉安慰之詞了。而且這種安慰還似乎帶點羨慕之意,似乎作者也想貶官荊州了。

    話到如此,作者再次迴歸原旨,“人生百歲內,天地暫寓形。太倉一稊米,大海一浮萍。”人生不過百歲,不過暫寓天地之間而已,形象點講,就是太倉(京城的大糧倉)稊米,大海浮萍而已。因此,不妨寄意莊老,研讀佛經“身委逍遙篇,心付頭陀經”,如此,生死已經通達,又怎麼會為一時的寵辱而驚詫莫名呢?

    “中懷苟有主,外物安能縈。任意思歸樂,聲聲啼到明。”中懷即內心,內心倘若自有主張,又怎麼會為外物牽絆呢?所以,讓那鳥兒任意啼唱去吧,一聲一聲叫到明,又能怎樣呢?

    全詩以鳥思歸之聲起筆,認為鳥鳴愁人不過是愁人自擾,自然引出全詩主旨,即無論悲喜全在於心中是否持正,是否有主。而元侍御正是這樣悲喜無擾,進退不改的人。貶官之地又山清水秀,因此不妨寄情山水佛老,任他鳥啼山幽。

    本詩雖為呼應元稹詩而作,但全詩條理井然,說理而不顯生硬,讚揚不顯矯情,既表達出對友人寵辱不驚的歌頌,又表現出一片關切安慰之情,還闡發出深刻的禪理,用語簡白,平白如話,可算白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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