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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史磚家

    按照傳統史觀,隨著崇禎帝在1644年初的自縊殉國,明朝的歷史便已經終結,但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因為,在此後17年間,朱明皇室成員又在南方建立起弘光、隆武、紹武、永曆等4個偏安政權,實際上仍屬於明朝歷史的一部分。那麼,作為南明最短命的皇帝,紹武帝朱聿鐭為何在位僅有40天?

    01 落難王爺

    朱聿鐭,字號不詳,明太祖朱元璋九世孫,唐裕王朱器墭之子,隆武帝朱聿鍵的胞弟,萬曆三十三年(1605年)生於南陽府。清軍攻佔北方後,朱聿鐭跟隨兄長在江南輾轉逃難,可謂歷盡艱辛。隆武元年(1645年)七月,南明弘光帝被清軍殺害後不久,寓居福州的唐王朱聿鍵被南安伯鄭芝龍(鄭成功的父親)、禮部尚書黃道周等人擁立為帝,朱聿鐭則繼承兄長先前的王爵。

    隆武帝畫像

    隆武帝即位後銳意北伐,但執掌朝政的鄭芝龍卻暗中投降清朝,導致清軍大舉入閩,並在長汀俘殺隆武帝,時在隆武二年(1646年)八月。隆武帝遇害後,清軍旋即攻陷福州,寓居城中的陽曲王朱敏渡、松滋王朱演漢、翼城王朱弘橺、奉新王朱常漣等人遇害,而朱聿鐭等少數藩王則僥倖出逃,跟大學士蘇觀生等人一起前往廣州避難

    02 一月天子

    朱聿鐭雖然是隆武帝的胞弟,但深知自己屬於遠支皇族,再加上流落異地、勢單力薄,所以最初並沒有做皇帝的打算,而是支援由駐蹕於肇慶的桂王朱由榔(明神宗的孫子,崇禎帝的堂弟)登基。然而,朱由榔擔任監國才2天,在得知贛州失守、清軍大舉南下的訊息後,竟然沒有做任何抵抗,便棄廣東民眾的生命於不顧,一溜煙跑到廣西梧州避難。

    永曆帝畫像

    朱由榔不戰而逃的行為不僅令廣東民眾大失所望,就連流落到廣州的明朝王爺、官員們也是極為不滿。在這種情況下,蘇觀生與大學士何吾騶、廣東布政使顧元鏡等人,聯合滯留在廣州的藩王們,利用朱由榔尚未正式稱帝的良機(注:監國僅相當於準皇帝),以“兄終弟及”的名義,一起擁戴朱聿鐭為帝,時在同年十一月初五

    由於是臨時起意,先前並沒有做好相應的準備工作,因此朱聿鐭的登基大典辦得極其倉促,以至於要借粵劇伶人的戲服來充當龍袍和百官的朝服,場面甚是滑稽朱聿鐭登基後,改年號為紹武,因此史書將他稱為紹武帝。訊息傳至梧州後,朱由榔又驚又怒,旋即率領群臣返回肇慶,然後在十一月十八登基為帝,並改元為永曆。由此,南明出現二帝並立的局面。

    紹武帝畫像

    朱由榔登基後,大肆宣傳自己才是合法的皇帝,並派遣兵科給事中彭耀、兵部主事陳嘉謨去拜見紹武帝,勸說他取消帝號,結果被蘇觀生斬殺。緊接著,蘇觀生又派大將陳際泰率主力攻打肇慶,永曆帝聞訊後,派大將林佳鼎、夏四敷、李明忠等人率軍迎擊,南明內戰就此爆發。雖然初戰不利,但朱聿鐭的軍隊還是取得內戰的勝利,並在三水縣城西殲滅敵軍主力

    三水大捷的訊息傳至廣州後,紹武帝大喜過望,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並下令城內張燈結綵,與百姓一起歡慶勝利。然而,就在紹武帝沉醉於內戰勝利的喜悅之中時,由兩廣提督李成棟率領的清軍,卻已經悄悄地進逼廣州城下。當年十二月十五日,李成棟在內奸謝尚政(袁崇煥昔日部將)的幫助下,率軍攻入廣州,隨即在城中展開大肆殺戮

    1646年底的南明地圖

    由於主力軍尚在前線作戰,廣州城內防守空虛,根本沒有實力對抗清軍的進攻。但儘管如此,蘇觀生還是親率城中部隊進行頑強抵抗,經過一晝夜的慘烈拼殺後,最終被悉數消滅。守軍被殲滅後,清軍控制整個廣州城,紹武政權由此被顛覆,前後存在僅40天而已。南明立國18年,先後經歷過4個小朝廷,而紹武政權正是最短命的一個

    03 自縊殉國

    廣州淪陷後,蘇觀生因不願被俘後受辱,因此在寫下“大明忠臣義固當死”八個大字後,在家中自縊而死。而朱聿鐭得知清軍入城的訊息後,馬上化裝成乞丐,打算趁亂出逃,投奔尚在前線作戰的主力軍。但很不幸的是,就在朱聿鐭行將出城之際,卻被追兵認出並抓獲,囚禁於東察院中。

    紹武君臣冢

    鑑於弘光、隆武兩位皇帝的下場,朱聿鐭很清楚自己也絕不會有活路,因此斷然拒絕李成棟送來的飲食,並趁看守不嚴之際自縊而死,終年43歲,成為中國史上最後一位自殺的皇帝(“饋之食,不受,曰:‘我若飲汝一勺水,何以見先人地下!’投繯而絕。”見《明史·卷一百六十六》)。紹武帝自殺後,重臣何吾騶、顧元鏡等人降清,而留在廣州城內的24個藩王則悉數被殺。

    結語

    紹武政權覆滅後,廣州百姓因為哀憐朱聿鐭君臣的遭遇,便收斂他與蘇觀生等14位殉難大臣的遺骸,一起葬在城北象崗山北麓,稱為“紹武君臣冢”,這也是中國歷史上極其罕見的君臣合葬墓。1954年,因廣州市進行基礎建設,“紹武君臣冢”被遷至越秀公園木殼崗,1981年再遷葬於公園南秀湖畔。

    參考書目

    張廷玉(清):《明史》, 中華書局1974年版。

    錢海嶽(中):《南明史》,中華書局2006年版。

    司徒琳(美):《南明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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