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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yueshu悅書

    故鄉是阿花書寫的底色。它由《小城:十二種人生》出發,又在《北方大道》中被拓寬為三條路徑,滾燙的思想火花最終迸散於萬花筒——《死於昨日世界》中。

    小城裡的十二種人生,因產生於確定地域,具有特殊性,不能為全世界所共有;但從“生活”的整體意義來講,它屬於全人類的生存共像。

    就像阿花在閱讀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時,能夠被迅速而準確地拽回“川南一座小城的灰色天空之下”一般,親切熟識的人與人生,總讓人找到歸路。

    人類頭頂同命運的穹頂,即使是一個路口,也能拉扯住記憶的據點,使其在四川某小城、首都北京與紐約皇后區中自由穿梭。

    遊子食故鄉而知味,在精神與肉體上,保有故鄉的一切。

    一、《小城:十二種人生》

    四川某小城,偏僻、乾燥,沒有先天的特色旅遊產業,也沒能靠後天建設躍為龍頭,曾經首屈一指的輝煌,如今像陰暗的水坑難現天光。

    但這一切並不妨礙它庇佑它的人民依然安居樂業,無論是生機含混,亦或狀態粗糙,這座有鹽有味的城市都有故事在夾縫生長。

    《小城》所取的十二種人生,不過是一豹之斑。

    在《小城》中,“想象著自己有那麼一天,在一種未知的遠大前程裡”這句話反覆出現了多次。

    何謂“遠大前程”?在阿花稚嫩的眼眸裡,所能看見的光輝,都披著“優秀”的外殼。那一切不外乎是父母滿意的神情、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以及散發著穩定與高薪氣味的好工作。

    然而將含混的生存狀態剝開,會發現在小城裡,即使是人們眼中的窩囊廢“何定坤”,其實也有對“遠大前程”嚮往的閃光。

    何定坤沒有考上大學,沒有找到工作,開同學會被當作笑話,他喜歡的人害怕跟他扯上哪怕半點關係。但他依然希望擁有一個正常的人生。

    他的“遠大前程”是有一份能夠維持溫飽的工作,有自己喜歡的人陪伴,有孝順母親的能力。

    如果可以,誰不想好好活下去,但有些人得不到生活的允許,就像五妹……

    五妹唱歌好聽極了,但除了小河,沒多少人真正懂得,小宋也不懂;五妹委屈極了,所以她選擇讓聽過她歌聲的河水帶走了她。

    她與何定坤相同的地方是,無論他們多麼美好,在他們周圍總有曖昧不明的眼神與模糊不清的“我早說過”,清晰尖銳地將他們刺傷。

    只是何定坤終究等來了他的衣食足和熱炕頭,而五妹、二哥、林琴琴還有許多《小城》中出現或沒有出現過的人,逐漸淡入了小城的淡薄生機。

    眾人出現過的生命軌跡,像小城人家用井鹽醃製鹹菜,“遠大前程”中幸運的一些被較早地取出,青蔥翠綠勝過初時,而更多地則由綠轉黃,被同化為井鹽的顏色。

    但吃慣了的人沒有誰覺得醃久了的鹹菜味道不好。

    二、《北方大道》

    帶著這份“遠大前程”,那些被較早取出的主人公出現在故鄉以外的其他地方,當受了委屈與挫折,會習慣性搜尋記憶中的處理方式。

    只是這種操作常在潛意識中進行,就像阿花在做麻婆豆腐總喜歡用牛肉末,然後在出鍋前再撒上一把青蒜。

    世界如此奇妙,只要受精卵中任何一個基因的編碼稍現偏差,世界就會出現兩個不同的人;只要選擇的時空發生毫釐錯位,就會是兩種人生。

    但造物主終究沒有那樣多心境去安排完全不同的人生與相逢,就像姜銘瑄註定會再次相逢另一個穿著檸檬裙子的女孩兒,出於愧疚或恐懼,他選擇用餘生去愛她,卻又不得不以溫柔和理性代替愛,壓制夢靨。

    年輕的姜銘瑄不知道一個人一生中,其實也沒幾次犯錯的機會,儘管那幾次往往要命。

    比起犯錯更糟的,是一生都活在錯誤之中卻不自知,就如和方永梅與白墨軒置於一處的林中檸,他無奈地說“大家都沒有辦法。”希望以此博得理解。

    但“沒有辦法”的人選擇永遠不一樣:

    白點點沒有辦法,才將王林輝作為保全老屋的最後一線希望;

    王林輝沒有辦法,只能縮頭縮腦地看著推土機剷平白家老宅;

    林蕭蕭沒有辦法,因為孩子意外來到肚中;

    段飛沒有辦法,他和林蕭蕭重歸於好,一起選擇永生;

    如果,蕭孟和林奕也沒有辦法,他們的愛情就只能擁有四個夜晚。

    這是一群離鄉日久的人,或出現於紐約,或是曼哈頓,在一些孤寂的夜晚,“遠大前程”實現與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是否能有一扇窗,讓這些漂泊的孩子,站在異鄉遙望故鄉。

    三、《死於昨日世界》

    想到故鄉,因為那是每個生命最初生長的地方,每個故鄉的笑和痛,戰爭的哭泣或勝利的歡呼,都雜糅進月光,月光在遭受痛苦的鄉人的呼吸中消瘦,卻從不消失,異鄉的悲憫使它重獲瑩潤。

    面對思想的深淵,有人選擇遺忘,有人選擇凝視後寫下荊棘。

    《死於昨日時間》,就是一本荊棘之書。

    這裡沒有高尚的宣講只有靈魂的試圖理解。

    理解馬內阿為何堅持以母語寫作,卻有著在《論小丑》中“局外人”的自我定位;

    理解為何薩義德能與奧茲放在一處比較,“毀滅性的集體亡國”和“徹夜等待之後的落淚狂喜”如何能同時出現於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面;

    理解萊農是如何掙脫莉拉的束縛,從而建造自己的人生;

    理解哈利波特故事中的九又四分之三站臺;

    理解海子不會復活;

    理解,很多,很多……

    從不只是遊子孤獨地望月,月光也冷冷地望人,在無言的對視中,將思想投擲於文字的間隙。

    《北方大道》是一場漂泊,倘若肉體得以迴歸,便能夠繼續舒展小城的第十三種人生;假使是精神的皈依,便在昨日世界中繼續未竟的“理解”事業。

    也無所謂究竟哪種,於與文相伴的人而言,此心安處即是故鄉。

    注:“阿花”即李靜睿,出生於四川自貢,第二屆單向街•書店文學獎年度青年作家。“阿花”是讀者對李靜睿的稱呼。

    出版有短篇小說集《北方大道》《小城:十二種人生》《死於昨日世界》等,隨筆集《願你的道路漫長》,長篇小說《小鎮姑娘》《微小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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