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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風韻猶存的野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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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使用者8972058287788
丘遲的《與陳伯之書》,雖僅一封平常的勸降書,竟然化干戈為玉帛,使統兵近萬的陳伯之欣然歸降,何以竟有如此神奇的魅力?究其原因,主要是作者能從陳伯之的實際出發,設身處地地為他權衡利用,喻之以義,示之以勢和動之以情。
一、喻之以義
信一開頭,便寫了陳伯之的才能、威望以及當年背齊歸梁的壯舉,為陳伯之今天仍能行義奠定了基礎。作者用前人評價李廣和李陵的譽辭“勇冠三軍,才為世出”來盛讚陳伯之,表明梁人並未因其叛梁降魏而輕賤他,使之得到安慰。接著回顧當年陳伯之背齊歸梁,是“棄燕雀之小志,慕鴻鵠以高翔”的順應歷史潮流的義舉,堪為識時務。言外之意,今天仍或效當年之義舉,叛魏歸梁。進而對比陳伯之在梁魏兩種不同的境遇(在梁之“壯”:“立功立事,開國稱孤。朱輪華轂,擁旄萬里”;在魏之“劣”:聞鳴鏑而股戰,對穹廬以屈膝),既義正辭嚴地斥了陳伯之忘恩負義,叛國投敵的行徑,也暗中說明叛魏梁乃行義之舉,應該理直氣壯。
但作為罪孽深重的叛國者陳伯之,難免要憂心忡忡。作者便抓住了陳伯之的這一心理,以毫不在秋的口吻道出陳伯之降魏的不義之舉,只不過是“不能內察諸己,外受流言”而已,卸下其沉重的包袱。繼而明告梁武帝“赦罪責功,棄瑕錄用”的用人原則和“屈法申恩,吞舟是漏”的寬闊胸襟,並引用“朱鮪殺了漢光武帝的哥哥,而劉秀不咎既往;張繡殺了曹操的愛子曹昂和侄曹安,但曹操仍封他為列侯”等典故,使之確信歸梁之光明前途,以定歸梁之義舉。
二、示之以勢
信中除了讓陳伯之深明大義外,還從他的實際出發,切中肯綮地分析了敵我雙方的形勢:梁強魏弱。
先從現實上看,梁武帝聖明,使“功臣名將,雁行有序”:文官“佩紫懷黃,贊帷幄之謀”;武將“乘軺建節,奉疆之任”,結果“天下安樂”。接著又用“白環”、“矢”的典故,寫出梁朝享受天下納貢之廣;用夜朗滇池,北韓昌海“請職”“受化”的故事,極言梁朝聲威之壯,從而給陳伯之以心靈上的震動。
而北魏,竊據中原,“惡積禍盈”,加上內部相殘,離心離德,理應滅亡。值此形勢,陳伯之甘為異族鷹犬,實屬可“哀”!況且梁朝大軍即將“弔民洛邑,伐罪秦中”,“繫頸蠻邸,懸首藁街”,陳伯之已處“魚遊沸鼎,燕巢飛幕”之險惡處境,再比之慕容超姚泓雖強盛猶被斬首的事實,說明北魏註定要滅亡,逼使陳伯之就範投誠。因為“霜露所均,不孕異類;姬漢之邦,無取雜種”乃是大勢所趨。雖然作者的大漢族主義在今天看難免不可取,但在當時卻進而激發了陳伯之的民族自尊心,引導他明察時局,早日棄暗投明。
三、動之以情
在對陳伯之喻之以義,示之以勢的同時,作者還時時動之以情:國情、鄉情友情。
先談“國情”。作者在寫了陳伯之的處境之險以後,突然憑添一筆江南勝景的描繪:“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看似信手拈來,實乃作者獨運匠心,以勾起寄居在朔北沙漠中的陳伯之緬懷故國的情懷。進而又引起歷史上有愛國之心的廉頗、吳起“思趙將”和“泣西河”的故事,激發其思念故國的情緒和民族自尊心。
再說鄉情。作者不論是說理明義,還是擺勢言情中,都希望陳伯之“早勵良規,自求多福。”並且明告他梁武帝並沒有因他叛離梁國而誅九族,相反,其家乃是“松柏不剪,親戚安居,高臺未傾,愛妾尚在。”這就使陳伯之既感受到梁武帝的恩德與仁義,又為作者產關切之情而感發涕零,棄魏歸梁。
總之,作者為了使陳伯之歸梁,揮舞如巨筆,雖然也採用梁時盛行的駢文,但四六言交錯有致,形式多變,使義、勢、情巧妙地融於體,“義”足以服人,“勢”足以驚人,“情”足以感人,收到了一紙書勝百萬兵的神妙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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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天監四年(公元505年),梁武帝命臨川王蕭宏領兵北伐,陳伯之屯兵壽陽與梁軍對抗,蕭宏命記室丘遲以個人名義寫信勸降陳伯之。《與陳伯之書》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寫成的一封政治性書信。陳伯之收到這封勸降信後,為書信的情理所懾服,不久就率八千之眾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