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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2182714078220

    這篇文章寫得很無聊,前面有個回答講“惺惺作態”,這個詞很準確。它把一件小事用各種看似與文學貼邊、有韻味、可彰顯學識的詞彙抻得十足長了半文半白地表達出來,在末尾還不忘“昇華”一下,給你一個神秘又飄渺的意義。

    那些表達在作者本人看來大概在低調地展現出自己的文化修養的同時透露出絲絲幽默,發出來後就一臉驕傲地等著被崇拜了。實際上呢,我只覺得無聊,至於有趣、靈氣、美感、意義一樣也沒有,讀完能教人額頭上緩緩出現省略號。當代汪曾祺?大概他覺得汪曾祺就是:半文半白的表達+講吃食+怡然悠閒的氛圍。

    這篇文章的詞彙,“諸君”“筵席”“登時”……這大概是作者自以為最越近汪老的地方了。笑,如果創作這麼簡單的話,我待會兒拿著幾十個古風詞彙寫個小短文就去碰瓷李白。

    看完就不想再讀第二遍了,在我看來他最大的毛病是「愛擴寫」,搞得文章又臭又長(大概是想找地方塞那些文雅詞彙,沒控制好度),仔細看那些表達,實際上好幾行的內容完全可以濃縮成一句話,汪老可不是這樣的,恰恰相反,他強調過「煉字」的概念。

    舉個例子,被提爛了的“家人閒坐,燈火可親。”用八個字,把這種氛圍和意趣描述得滿當當,一絲贅餘都沒有,就可見其功力。他還寫“歲暮天寒,彤雲釀雪。”連文章都快忘沒了,這個釀字的神采卻真真讓我記了幾年。

    再舉幾個例子,感受一下汪老的語言:

    “水上的夢是漂浮的,山裡的夢掙扎著飛出去。”

    “雲過來,他在影子裡。雲過去,他亮了。”

    “來了一船瓜,一船顏色和慾望。”

    都是看似簡單,卻富含靈性和詩意的表達,尤其汪老越晚期的作品對文字的掌控力越好。這種韻味,那位作者連一二分都沒參透,只會一味地濫用文雅詞彙去描述無聊……

    王小波在《萬壽寺》中說,文字是用來讀,用來聽,不是用來看的——要看不如去看小人書。不懂這一點,就只能寫出充滿噪聲的文字垃圾。思想、語言、文字,是一體的,假如念起來亂糟糟,意思也不會好。而這篇文章給我的直接觀感就是想要“雅”,卻透著一股“噪”。

    對比完汪老和這位作者的文筆,還想糾正一下他對汪老內涵的理解。汪曾祺為人熟知的就是擅長描寫日常生活裡的煙火氣,尤擅吃食,還有人講過讀他的書好像在看舌尖上的中國。的確,相對那些探討人性之惡、生命意義、世界悲劇的作家來說,他就好像永遠是個對生活充滿熱情和新奇的小孩兒,寫的大多是接地氣的事物,但這不意味著他有多容易模仿。

    以前在厭世的時候讀他,看著他享受世界淺層的樂趣,活得安穩而熱騰騰,只有一種感覺:這人,是披了歡喜面的真佛吧。他是真心覺得世間萬物皆可愛,這是另一種方向的溫和智慧,是接近水的華人所生長出來的特性。

    而這篇文章的作者所想要表達的汪曾祺式的通達、悠閒和恬淡,汪老本人也講過這個問題:

    可是偏偏有人(而且不少人)把我的作品算在悠閒文學一類裡,而且算是悠閒文學的一個代表人物。我是寫過一些談風俗、記食物、寫草木蟲魚的文章,說是“悠閒”,並不冤枉。但我也寫過一些並不悠閒的作品。我寫的《陳小手》,是很沉痛的。《城隍、土地、灶王爺》,也不是全無感慨。只是表面看來,寫得比較平靜,不那麼激昂慷慨罷了。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動感情的人。我不喜歡那種口不臧否人物,絕不議論朝政,無愛無憎,無是無非,膽小怕事,除了豬肉白菜的價錢什麼也不關心的離退休幹部。這種人有的是。華人有一種哲學,叫作“忍”。我小時候聽過“百忍堂”張家的故事,就非常討厭。現在一些名勝古蹟賣碑帖的文物商店賣的書法拓本最多的一是鄭板橋的“難得糊塗”,二是一個大字:“忍”。這是一種非常庸俗的人生哲學。周作人很欣賞杜牧的一句詩:“忍過事則喜”,我以為這不像杜牧說的話。杜牧是凡事都忍麼?請看《阿房宮賦》:“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出自《老年的愛憎》

    可見汪老本人並不完全是不太瞭解他的人眼裡那種永遠平和悠閒的樣子,文章依靠它的中心思想(其實沒有)和氛圍來碰瓷汪曾祺,也不成立。

    綜上所述,這篇文章很沒意思,唯一的優點是作者很自信。

    呃呃,我隨便說說,我寫這個回答的時候關注人數不到十人,就是隨口吐槽罷了,太閒了,就寫成了一篇長東西,要是字裡行間又透露出了什麼傲氣,你就當我這也是一篇自己的隨筆,消消氣,划過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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