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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禪小巖

    關於家鄉的變化自是無需多言,村村通工程實施以來,家門口的泥濘坑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水泥路,不過略顯遺憾的是,我們家院子外的排水口被封堵死了,害得我拿著鐵錘一直忙活到晚上11點,才砸開了鑄成鋼筋一樣堅硬的水泥,把院子裡的瀦留的雨水給悉數掃了出去。

    臘月30這天,本想找找兒時的小夥伴們,念著著三年未見了,肯定會有更多的話題,結果大家真的坐到了一塊兒,除了簡單的幾句客套寒暄恭維外,空氣瞬間變得極為寧靜,每個人都盯著手機,要麼是在看快手,要麼是刷抖音。話不投機半句多,硬是尬聊下去只能令人陡然生厭,於是各自散去。

    路過小學時候的學校,早已經不復存在了,變成了一幢幢拔地而起的三層小樓,我站在貼了大紅對聯的銅門前,不勝感慨;猶記得小時候,學校外面還有一株刺槐,遠處還有一方池塘,現在樹砍了,池塘被填平了,全部都蓋成了房子。

    村裡遍地都是房子,甚至不惜佔用耕地,而且家家戶戶都是三層小樓,我有點納悶,他們能住的過來嗎?蓋這麼多房子幹嘛用?

    在外面瞎逛了一會兒,回到家裡的時候,我提及了以前的私留田,母親笑了笑,現在是村支書家裡的沙場和養豬場……這時,我才恍然,我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竟然矗立著四個加工廠,皮帶廠、磚廠、辣條廠,聽說過完春節還要建立一個罐頭廠。

    工廠多了,的確給村民們帶來了不菲的收益,可是汙染和破壞卻是的的確確不容忽視的。我們家的壓井就不能出水了,原因是工廠的大幅度用水導致地下水位下降的厲害,母親盤算著,如果她將來回老家養老,一定要請人還要深挖。不過,這不是我所關注的,我擔憂的是這地下水還能喝嗎?從隔壁大嬸家用水桶拎回來的井水,總是有一股怪味。當然,最受詬病的是這些工廠的建址其中有一個破壞了我們村的風水,會導致壯年離世的人增多,老一輩人都是很迷信這個的,寧死逼著老闆搬遷。為此村裡頗不寧靜,三天兩頭就大鬧一場。可是年輕人不信邪,到現在還是僵持不下,沒個結論。

    除此,村裡的轎車多了,家家的門外都停著一輛車,這不言而喻,有錢人多了唄。這主要得益於這幾個工廠,當然還有一個新興產業需要值得一提。我驚訝的發現,老家的那些留守的婦孺竟然都拍起了段子,有一個阿姨在快手上竟然有60多萬的粉絲,我看著她忙的不亦樂乎,心裡又覺得有點小羨慕,總以為她們的生活會枯燥無聊,原來也別開生面如此的生動有趣。也許這就是與時俱進,時代的力量吧!我以為我家鄉,窮鄉僻壤,沒想到他們比我還時尚,比我還潮流,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當然,以上的都只是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還有一些需要你用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去感悟……比如,村民們更加勢利眼了,或許,本就勢利,只是當下變本加厲了。我們家雖說常年在外,逢年過節如果沒有要緊的人和事兒也不回來一趟,可一旦回來了,親叔親伯全都跟陌生人一樣,愛答不理的,見了面,不打招呼,目不斜視徑直而過。不曉得他們內心是不是以為我們在外,他們在家,誰也不求誰辦事,自然就疏離了。如若真是這樣,那就令人萬分寒心了,他們難道真不會忘了,親情是永恆的,我們的骨子裡還流淌著老祖宗共同的血液呢?

    又比如,在農村越來越難討老婆了。我一個發小,叫郭輝,他89年的,今年剛好30歲,職業是廚師長,長得雖說面板黢黑,但是五官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算是相當標緻了,手裡還有存款,在縣城首付了一套房子。按說這樣的條件,應該比絕大部分青年要優秀的多,可是他卻不被女人待見。

    他告訴我,臘月23小年兒這一天,別人給他提了一個山區的二婚女,還帶著個兒子。郭輝二話沒說答應見面,可是對方竟然張口就是20萬彩禮……後來,郭輝仔細琢磨了下,放棄了。

    緊接著,臘月27這一天,同村人給他提了一個同村的姑娘,也是離婚的。孰料,女孩的夫親一口價17萬。郭輝的母親氣的把媒人給懟了一頓,然後找我媽訴苦,現在這女孩都是金子做的,咋這麼值錢吶?母親沒表態,其實,城裡的姑娘一般都是五萬上下就可以了,越貧窮的地方,越是天價的彩禮,這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兒了。

    大年初二,郭輝他一個遠房的親戚給他提了一個許昌的姑娘,對方是個瘸子。郭輝在微信上問我,去不去?我說,要不瞅瞅……郭輝很是沮喪的去了,晚上的時候,他給我說,定下了,過完年就結婚。我本想問些什麼,他又發過來一句話:我累了,睡了啊,改天再聊。看著手機,我怔忡一會兒,思緒很亂,我想郭輝一定是被逼無奈,才會如此妥協吧,可生活不就是這樣嗎?我們都是在硬扛和讓步中走過來的嗎?!

    大年初三,我和母親回到了城裡的家,坐在電動三輪車上的時候,我看到遠處碧油油的麥田上,有一個放羊的年輕人,嘴裡嚼著一塊糖,手裡攥著把瓜子,這個人是方子。

    他喊我,小李,也不多呆幾天啊?我笑著附和,以後來日方長,下次吧,你沒出去打工。他摸著頭嘿嘿一笑,這年頭,工也不好打,建築工地都讓停了,回到家,這不沒辦法,成了個放羊倌。我說,種地也挺好的,我看著每一塊地的前邊都打了水井,收成好……

    方子頓了頓,用手指了指遠方,我順著往去看,麥田呢?怎麼全部光禿禿的……方子說,現在當農民都已經成“奢侈”了,我家的拖拉機都賣二手了,因為派不上用場,村裡的土地都被村裡的土豪給買走了,一個季度1500元,村民們樂得其所,不用種地了。

    我臉上笑嘻嘻的,心裡卻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因為我聽母親說,承包土地的這個人已經欠了全村5個季度的錢了,村民們都礙於面子,也不好撕破臉去要。我真害怕這個村土豪如果要是跑路了咋辦?到那個時候,豈不得不償失,畢竟這年頭壞人實在是數不勝數,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壞,沒有壞人做不出來的壞!

    告別了方子,我和母親繼續往前趕路,我坐在車上一言不發,這就是生我養我的故土啊,它在一點點的變化,變好,變壞,變得陌生,更變得讓人喟嘆萬千,驀然心酸。

    母親說,家裡的土瓦房已經不能再修葺了,以後不再回來了,連住的地方也沒有。我知道這只是她的藉口,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是,曾經的那些親人們都變得不再熱絡,每個人都極為自私,冷漠,短短几天,他們的一言一行,真真是寒了心。

    再見了,魯山,再見了,我的家鄉,再見了,我的小夥伴們,再見了,來年再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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